原作:《費雪小姐探案集 (Miss Fisher's Murder Mysteries)》

CP:Phryne Fisher/ Jack Robinson

等級:PG-13

 

 


  在夜色的掩護下,她順利穿越街道,閃躲那些連呼吸都散發著酒氣的人們,輕巧踏著花壇和突出的磚塊,來到傑克的窗外。柔軟的肉墊讓她能無聲地踩踏在木製窗櫺上,而不驚動房子裡的睡眠,但謹慎的探長關上窗戶,並拴緊了鎖,就算是身手最矯健的貓,也無法穿過隙縫進到屋內。

 

  這對她來說不是問題,從鬍鬚開始化作輕煙,她穿過木條間隙,沒有花太久的時間就在未經房間主人許可下,闖進不屬於她的空間。擦著玫瑰色指甲油的裸足踩在地毯上,深紫色的裙擺拖在身後,布料摩擦發出些微聲響,除此之外,即使化為人形,她的動作依然悄然無聲。

 

  今夜的烏雲遮蔽了月光,屋子裡也沒有點燈,黑暗之中她仍能看清輪廓與所有細節。傑克在床上熟睡,凌亂的金褐色髮絲亂翹,臉龐偏向與窗戶相反的方向,睡衣領口敞開,露出一段毫無設防的頸項。

 

  她靠近床邊,將優美線條盡收眼底,鮮血甜美的氣味正在呼喚她,簡直讓她止不住自己的饞意。傑克的脈搏在皮膚下跳動,本能對著靈魂低語:只要咬下去,將尖牙刺進他的皮膚裡,就能享受此生不曾遇過的珍饈。

 

  傑克的血液將滋潤她乾渴的喉嚨,帶給她難以忘懷的滿足。

 

  然後他就會忘了她,正如她曾咬過的每個男人,她們從未在獵物的生命中留下痕跡。

 

  身體正在叫囂,劇烈地渴望這個男人,她卻不能放下他的機智、幽默感和相處的快樂。再等一段時間,再久一點,直到她對傑克羅賓森厭煩為止⋯⋯

 


  輕扣房門的聲音讓芙里妮從睡夢中被喚醒,她依稀記得自己似乎夢見傑克,但夢的情節十分模糊,只有一股飢餓感殘留在胃裡。

 


  

  熟悉的高跟鞋聲由遠而降,不需要看也知道是誰又闖入了他的犯罪現場,傑克的視線依舊放在死者身上,頭也不抬地向來者打招呼:「又見到妳了,費雪小姐。」

 

  「沒有任何裝扮,傑克?今天可是萬聖夜!」

 

  揮手讓制服員警將屍體抬上車子,傑克才發現眼前的芙里妮與平常看起來截然不同,她穿著一襲深紫色、綴滿亮片的短禮服,裙擺長度甚至比俱樂部的女士們更讓人臉紅,黑色絲襪裹在線條勻稱的腿上,底下白皙肌膚若隱若現,蝙蝠頭飾低調地別在她的黑髮上。

 

  「我扮成『專注於工作的執法人員』,費雪小姐。」他戴上帽子,低下頭掩飾自己嘴角的彎度,「想必妳是打扮成『干擾搜查的一般市民』。老實說,不是我最推薦的選擇。」

 

  「溫斯頓是我的好朋友,傑克,他舉辦的萬聖夜派對相當有名。」她眨眨眼,若有似無將眼神停留在他的領口。

 

  「恐怕你們的派對要取消了,畢竟這是犯罪現場。」他下意識伸手調整領帶結,確保沒有任何的鬆脫和不平整。

 

  警方到現場的時候,死者的血已經轉為褐色並黏稠,顯然距離案件發生已有一段時間,沒有人發現這個倒在地上,渾身鮮血的鬼新娘是一句真正的屍體。話說回來,派對現場充滿骷髏、女巫、惡魔和鮮血(油漆、顏料或血腥瑪莉),有更多看起來比死者更像被謀殺的裝扮,讓經驗老道的警探都難以辨認。

 

  「是的。」她把腳邊的東西放到他手上,語氣輕快。「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一個南瓜燈。

 

  傑克疑惑地看著手上橘色的蔬菜,這個南瓜燈雕得很粗糙,兩邊眼睛大小不一,嘴巴也沒刻出鋸齒,但並不是什麼罕見的物品。從兩週前類似的東西在墨爾本街道上到處都是,更不用說這是個萬聖夜派對的現場。

 

  「溫斯頓不喜歡南瓜燈,他堅持傳統,如果有誰想提著南瓜燈進到他的派對,就只能帶蕪菁雕的才行,所有的老朋友都知道這點。」

 

  「有人混進了這個派對。」

 

 

 

  即使是萬聖夜,城南警局裡和平常什麼沒有兩樣,例如堆積如山的工作、人滿為患的拘留所和坐在他辦公桌桌角的芙里妮費雪——如果忽視她過短的裙擺,這不過是另一個全墨爾本市民都在狂歡,但他依舊努力工作的夜晚。

 

  但傑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例如,面前的費雪小姐看起來十分飢餓這點。

 

  當然,他們開始對彼此調情一段時間了,辦案時合作無間的默契和夜晚爐火邊的威士忌都讓這段關係升溫,身為一個身心健全的成年人,他承認自己有時也會不自覺展露出對於更進一步的渴望,芙里妮也是。

 

  可是今天的感覺不一樣,是一種生理上的飢餓感,她的眼神讓他幾乎覺得自己是一盤佳餚,只差沒在身上寫著「來吃我」,而芙里妮真的會把他從頭到尾啃得乾乾淨淨,剩下的骨頭還會絞碎用來熬煮醬汁。

 

  他在腦海中將自己出門前的畫面回憶了一遍,完全找不出能讓她垂涎三尺的原因。

 

  「你的朋友溫斯頓給了我們派對名單,但考慮到兇手可能是外來者,用處並不大。」

 

  傑克將資料夾遞給芙里妮,盡力忽視掠食者般的眼神。

 

  「死因呢?」

 

  「失血過多。」

 

  「如果用鋒利的小刀劃出傷口,不需要太大的動作。難怪我在派對上沒聽見任何動靜。」她從名單中抬起頭,「傷口在哪裡?」

 

  「根據法醫初步檢驗⋯⋯」傑克偏著頭,稍微拉開襯衫的領口,指尖在頸側劃過。「乾淨俐落的一刀,幾分鐘之內就流血致死。」

 

  他感覺到一股涼意,一回頭,芙里妮的視線就膠著在他剛才指的地方,脖子與肩膀的交界處,脆弱的脈搏點,彷彿下一秒她的牙齒便會觸碰他的皮膚,深陷其中,留下清晰且滲血的齒印。

 

  這個想像讓他口乾舌燥。

 

  「傑克⋯⋯」她毫無理由地靠近,並將手放在他胸口上。

 

  「費雪小姐?」

 

  傑克的臉頰燥熱,如果是芙里妮費雪,他相當願意被這個女人掠食,他主動靠得更近,直到他們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桌上的電話響起,但這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他是探長,不需要親自接聽每一通來電。

 

  他看見芙里妮的舌尖舔過她豔紅的唇,彷彿是個邀請。

 

 


  「長官!副局長打電話來⋯⋯噢!」

 

  休閉上眼睛的同時用力關上門,撞擊聲迴響在城南警局之中,面對露出懷疑表情的其他警員,他只能盡可能擺出最專業的表情。

 

  「探長和費雪小姐正在討論非常重要的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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