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原作：《費雪小姐探案集 (Miss Fisher's Murder Mysteries)》

CP：Phryne Fisher/ Jack Robinson

等級：NC-17

　　芙里妮在普魯登斯阿姨的宴會上待太久，回到家時街上已經敲響子夜的鐘聲，她的腳因整夜跳舞而有點疼痛，她將煩躁和低潮的情緒怪罪於那雙鑲著美麗鴉色蕾絲的細跟鞋，巴特勒先生幫她開了門，她還在適應晚上沒有桃樂絲陪伴的日子，依然有美味點心、隨時端上的飲料和飄著香味的熱水澡，不過小桃難以取代。

　　巴特勒先生接過芙里妮的大衣和手袋，並低聲告訴她羅賓森警探已經先睡著了。她有些驚訝，不是因為過夜的事，自從他們從倫敦回來後，傑克偶爾會在這裡過夜，在她的床上，一起迎接隔日的陽光和早餐，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此榮幸，和令人尊敬的費雪小姐分享她的床，但傑克從來就不是任何人。警探幾天前出差去了，負責押解一個犯人到坎培拉受審，預計明天中午後才會回到墨爾本，他還為此感到相當抱歉，因為沒能參加以亞瑟為名的慈善基金會設立晚宴——看來有人這次沒遵守速限，芙里妮忍不住微笑。

　　她泡了個舒服的澡，端著一杯白蘭地回到臥室，厚重的窗簾阻隔外頭的路燈光線，只有床頭櫃上為了她留的小燈還亮著，傑克已經睡熟了，神情有些疲憊，就連她輕輕鑽進被窩中也沒能讓警探醒來。那雙比表情更會說話的眼睛此刻正被眼皮所遮擋，平常深海的色調中總帶著些許透明感，卻又看起來深不可測，就像傑克羅賓森本人一樣，芙里妮或許不會從傑克嘴裡聽見他對她的愛意，但能從他的脈搏、喉結和泛紅的耳廓發現裡頭深藏的感情。

　　傑克就像個讓人驚喜的謎題，而她是喜歡解謎的女人。

　　芙里妮在他臉上落下輕吻，這似乎驚擾了傑克的睡眠，眉間出現皺摺，傑克翻了個身，背對她朝著落地窗的方向繼續睡去，呼吸平穩。

　　一小塊後頸皮膚暴露出來，就落在柔軟蓬鬆金棕色髮絲和深藍綢緞睡衣領子的中間，她興起一絲惡作劇的念頭，反正傑克到明天中午後才需要執勤不是嗎？芙里妮貼上傑克的背，她反覆啄吻那一小塊皮膚，細軟汗毛輕觸她的嘴唇，像是個令人愉悅的歡迎；傑克的腰平常也是個軍事重地，有時當警探抬手去拿高處的東西，才會在西裝背心下緣窺見一點點底下的襯衫和曲線，倏忽即逝。

　　她將手掌伸進睡衣下擺，撫過傑克緊實的腰側，滑入睡褲當中。傑克依然沒有醒來，卻對她的撫觸有了反應，後頸皮膚被她吻得發紅，手指忙碌挑逗讓性器開始發熱腫脹，由於緊貼著彼此，芙里妮甚至能感覺到傑克身體微微抽動。

　　警探並非習慣在性愛時發出聲音的類型，他屬於老派男人，此刻歡愉的呻吟從傑克喉嚨深處逸出，沙啞嗓音更勝平常，像一條上好的駱馬毛披肩在皮膚滑過。

　　芙里妮認為這是他們之間另一個讓人臉紅心跳的時刻。

　　「⋯⋯芙里妮？」

　　一股躁動驅使傑克從睡眠的海洋中被推出來，意識回到腦袋的那一刻，強烈的快感也同時侵襲，如觸電般，他咬著嘴唇發出低吟。芙里妮僅著輕薄絲質睡衣貼在他的背後，他幾乎能敏感地感受到所有曲線、壓在背上的乳房，以及略為發硬的乳尖，他壓下在兩腿間作亂的纖細手指，急切想轉身。

　　「別動，傑克。」

　　「什麼？」

　　公務提早結束，按照原本的規劃，應該在坎培拉住上一晚再回墨爾本，畢竟夜晚駕駛在視線不佳的道路上太過危險，警局已幫他訂好旅店房間。但他走到旅店櫃檯領取鑰匙時卻改變了心意，今天是亞瑟史丹利的忌日，所以史丹利夫人才會選在這天宣布成立亞瑟基金會，未來將有更多善款用來幫助像亞瑟史丹利那樣的孩子，安頓他們，教導他們一技之長以求謀生，而傑克知道芙里妮有多喜歡她的表哥。

　　他想陪在她身邊。

　　就算芙里妮費雪是他此生見過最堅強而勇敢的女性，他也想陪在她身邊。

　　一路飆車回墨爾本，巴特勒先生前來應門，表示費雪小姐還在宴會上，如果他想，可以等她回來。傑克選擇了起居室而非客廳，雪莉酒而非威士忌，他從書櫃上挑了一本T. S. Eliot的詩集，與其說他在讀詩本身，不如說他在讀芙里妮寫在側邊的筆記。

　　芙里妮就像一個難解的謎題，每向前走一步總會找到更多岔路，然後迷失，而他是個擅長於找到正確方向的男人。

　　直到他在扶手椅上差點打翻酒杯，傑克才發現自己比想像中更加疲累，決定提早上床睡覺，如果芙里妮回來了，他會知道。

　　「傑克羅賓森，別動。」

　　芙里妮的語氣柔軟，那不是命令的聲調，而是戀人之間的絮語。他聽話停下轉身的動作，芙里妮的吻細密落在他的後頸、耳垂和頸側，他幾乎要以為自己的後頸塗滿蜂蜜，才讓她像一頭冬眠後的熊般對他飢腸轆轆；她的手指恣意挑逗著他的性器，掌心貼著皮膚上下滑動，他是賣花女掌心的玫瑰、詩人手裡的羽毛筆，傑克覺得自己被掌握在芙里妮手中。

　　一直都是。

　　他們並非第一次發生關係，不如說，或許是為了補償多個無盡彼此挑逗、渴望對方到心臟都疼痛的夜晚，前幾次的性愛皆以野火焚燒般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如果說他不曾好奇或嫉妒有多少男人在這張大床上與芙里妮共度春宵，那是騙人的，但熱情狂野的女偵探並未給他嫉妒的機會，她赤裸裸地展現了愛意，比他預期的更多。

　　傑克認為自己並不是像柯林斯那樣全然沒有經驗的男人，他有過妻子，有過婚姻，戰爭爆發前也和蘿西有過一段甜蜜的新婚時期，而依照當時的標準，蘿西已經算是大膽的女子，然而芙里妮總是能讓他面紅耳赤，卻又忍不住握住她伸來的手，走往未知之地更深處。

　　芙里妮的香氣與溫暖從背後傳來，不是昂貴的法國香水，而是洗過澡後，一股屬於她特有的氣味，沾染了整張床鋪，和他的身上。他把喘息埋進被子裡，大腿緊繃，知道浪潮即將將他淹沒，不確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種在黑暗中漂浮的感覺，他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掌控，他不自覺地迎合、毫無羞恥地磨蹭，只為了追求更多，或許他也有那樣的渴望。

　　或許是因為，那是芙里妮費雪。

　　芙里妮感覺到傑克在她手中釋放，她隨意拿了條手帕擦拭，而警探已躲到浴室去清理自己。離開宴會場時的糟糕心情已經一掃而淨，感到心滿意足，雙人床的另一邊空著，但傑克的溫度還殘留在上面，而浴室中的水聲更代表他在幾分鐘後就會回到她身邊。

　　當傑克回到臥室時，芙里妮已經酣睡，唇邊還帶著一抹甜蜜的笑意。他坐在床邊，輕輕捏了女偵探嬌俏的鼻頭，引來對方意義不明的抗議聲，但她睡熟了，沒有因為這樣而醒來，傑克低頭吻了她的嘴唇，柔軟且沾染了蘋果白蘭地的香氣。

　　「我愛妳，芙里妮費雪，這是我公然致妳的私語。」

　　*TS Eliot《致妻子》(A DEDICATION TO MY WIFE)一詩中的末句：
　　But this dedication is for others to read:
　　These are private words addressed to you in public.
　　但這篇獻辭是供他人閱讀的：
　　是我公然致你的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