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5.

　　「So what? Life must be going on.」男孩的眼裡還閃著淚光，卻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Mac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的光芒，他訝異於男孩那樣堅定的勇氣，彷彿不被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阻擋。Life must be going on......那麼簡單的一句話，他卻可以說的那麼確定，在911之後或許所有悲傷的人都是在等待著有人告訴他們，生活總是必須繼續下去。他記得在悲劇發生之前的幾個月，他和Claire去看了剛上映的電影，劇裡的戲院主人對境遇悲慘的歌女說The Show Must Go On，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戲總是必須演下去，因為他們是舞台上的演員，那時他美麗的妻子握住了他的手，緊緊地，那是他們一起看的最後一部電影......

　　生活總是得繼續，因為這個巨大的城市就是舞台，戲總是必須演下去。他不想用這麼悲傷的方式解釋這一句話，即使現在他已經嚐夠了所有的悲傷，但是Claire喜歡的一向不是這樣的形式，她喜歡的是像那首〈The Rose〉的意境。

　　他想起Claire總是帶著愉快的心情唱這首歌、他想起Claire曾經病的很重，幾年前他的妻子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當他從辦公室放下工作、一路狂奔到醫院的急診室，卻只能看到她臉色蒼白地躺在加護病房的床上，病態純白的醫院天花板和綠色的床單彷彿抽乾了她的生命力，她就這樣寂靜地像一座雕像，不言不語，不對他笑。那時他幾乎聽見死亡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胸口的疼痛甚於任何一次在戰役中受的傷，那是他第一次，近乎絕望。醫生說Claire的病情並不樂觀，昏迷指數很低，說不定再也醒不過來，但是她卻醒過來了，從死神的鎌刀下倖存，即使後來因為敗血症讓她的病情始終起起伏伏，她依然每天早上用美麗的笑容對著又在病床邊枯坐一晚的他道句早安，分明她才是生病的人，卻成為陽光和慰藉。

　　Mac坐在病床邊看著他的妻子漸漸地好起來，看著醫生用驚訝的眼神做每一次的例行檢查，看著Claire從來不變的笑容，正如她所相信的，在黑暗裡依然能夠看見曙光，她靠著自己的堅強，跨越了死亡的幽谷。

　　Claire溫柔的聲音彷彿又出現在他的耳邊，輕輕唱著那首歌：「Just remember, in the winter; Fa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s;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 In the spring becomes the rose. (只要記得，在那寒冬之中，在冷得刺骨積雪下，埋藏著種子，伴隨著陽光的愛，在春天變為玫瑰)」

　　深秋的紐約難得出現了陽光，有如蜂蜜一樣的顏色隨著光線從上空澆淋在城市之上，從犯罪實驗室主管透明的辦公室看出去，昨天的雨似乎洗淨了這座城市的天空，使它不再呈現有如鴿子灰般的顏色，而是澄明透亮的蔚藍色。從高樓的夾縫中所出現的色彩，很像是那個男孩的眼睛。

　　Stella Bonasera拿著幾份檔案夾和她的搭檔Mac Taylor從實驗室一路走回辦公室，玻璃阻擋了過烈的陽光，都市的景致一覽無遺地在眼前呈現。而這依然是平凡且多事的一天，Mac，這個忙碌的實驗室主管桌上一早就堆疊著好幾份檔案夾，有新的凶案資料、未偵破的舊案、人事調動命令、儀器的購買許可和新進人員的申請表。Mac將西裝外套掛在門邊的衣帽架上，一邊聽著Stella關於案件的整理，一邊翻起桌上的申請表，突然，一對熟悉的眼眸躍入他的視線。

　　Danny Messer，今年度警校第一名畢業生，出生在史丹頓島......

　　Mac看著資料上那張照片裡的男孩，金棕色的頭髮和那雙眼睛，即使那是僵硬的畢業大頭照，他也一樣能夠一眼認出那個男孩。

　　不自覺的，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Mac，今天有什麼好事發生嗎？」Stella好奇地問著，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個男人這種放鬆的笑容，事實上，他幾乎在那次的創痛之後就失去笑意。而現在，這個男人雖然悲傷依舊，但是已經不再是行屍走肉，她在他身上看見一種堅強的光芒。

　　「沒什麼。」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和她做完最後的確認，等到Stella走出辦公室，他再度拿起那份申請資料，嘴角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在底下簽了名。

　　玻璃牆懸掛的平面電視上市長朱利安尼正在向紐約市民發表談話，背景是倒塌的世貿大樓，廢墟中有人在工作，他們清走那些傷害的殘骸，一個新的工程就要在那裡開始：「明天的紐約，依舊將屹立於此。我們將要重建，而且我們也會變得比之前更堅強......」

　　The End

　　這是一篇...有點光明意味的小說，雖然有寫到爛醉的D喵，但是跟主軸一整個偏離啊！幸好英明神武溫柔美麗端莊嫻淑大慈大悲(?)的Isis大人不介意這篇亂七八糟的作品(跪)，不過老實說這樣的題材我也是第一次嘗試，很怕不小心就會變成劉x、吳x權之流啊...

　　對了，這篇的主題曲除了很明顯的〈The Rose〉之外，還有Brett Anderson的〈A Different Place〉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