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原作：Merlin

CP：Arthur/Merlin

等級：G

◎這是屬於我的一千年之後的故事，篇名又叫做《街友情緣》、《愛在社會福利機構開門時》或《鄧不利多or梅林》，是個貧窮的亞瑟和衰老的梅林的故事

◎亞瑟回歸，雙失憶梗，亞瑟幫梅林倒尿壺！

01

奧德里奇一邊刷著廁所的地板，一邊想著待會得順路到超市去買點東西，家裡的麵包已經吃完了，火腿和牛奶也得補充，否則他的冰箱裡除了啤酒之外什麼也沒有。將充滿消毒泡沫的地板沖乾淨，再用拖把拖乾，他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不過一定要弄到一點水氣都不剩才行，聖安多尼之家安置的都是些年老體弱的長者，對他們來說，隨便一摔都能造成嚴重的傷害。

直到確定廁所的地板不再濕滑，他才把捲起的袖子放下，走出廁所，查德已經打掃好女廁在走廊上等他了。奧德里奇發現他的同事早早換下聖安多尼之家的墨綠色POLO衫，改穿上紫色襯衫、皮衣外套與黑色的緊身牛仔褲，鞋子也換成麂皮材質的樂福鞋，雖然查德平常就熱衷跟他分享時尚見解，不過這種打扮還是第一次出現。

「約會？是哪個女孩那麼可憐受到你的青睞？」

他往更衣室走去，一邊將走廊上的大燈關閉，留下間接照明的小燈，雖然才六點多不到七點，不過老人家都早睡早起，大多吃過晚飯就回到各自房間休息。

「不，費奇、史丹和我打算幫你辦一個小小的慶祝會，就讓我們去酒吧喝個痛快吧！」

「慶祝什麼？」

「你的重生之日啊，夥伴！一年前你濕淋淋從泰晤士河裡爬出來，我們還以為酒喝太多看見幻覺還是遇到鬼魂呢！什麼都來不及問你就『啪』得倒下了，差點沒把我們嚇死！」查德對他眨眨眼睛，露出諂媚的笑容。「走嘛，你忍心拒絕我們的好意嗎？」

「喔？」奧德里奇慢吞吞地脫下制服，換上一件深藍色的連帽T恤，「看來傑西、蕾妮和雪倫都沒有獲邀，我記得你不是對雪倫有點意思嗎？」

「雪倫早就拒絕我了，真是沒有眼光！」查德看起來氣憤難平，「再說，聯誼本來就不該邀已婚的人和那些女孩嘛！傑西是個好丈夫和好爸爸，我可不想害他被珍妮佛奪命連環call，只因為沒準時買尿布回家。」

「聯誼，嗯？原來不是我的慶祝會啊？」

奧德里奇拉長了聲音，斜眼看著查德，要是誇張點表示，他都能看到對方的額頭冒出冷汗了，可惜查德只是一臉心虛地傻笑，搭上刻意用髮膠向後梳攏的紅褐髮，看起來有些滑稽。他踢掉膠鞋，套進一雙白色洗舊的CONVERSE裡，綁緊鞋帶，他在街角的二手店用便宜價格買了這雙鞋和深灰色外套，算是他領到第一份薪水之後買給自己的東西。

「我就不去了。」

他背起同樣在二手店買的背包，盤算著要去Tesco還是Morrisons，Tesco的牛奶比較便宜，但Morrisons有機會買到打折的火腿。他這個月買了台小冰箱，雖然是鄰居搬家便宜出清的小家電，不過薪水繳了房租之後就沒剩多少，比起去酒吧花錢跟女孩子一起聊些言不及義的話，他更傾向買半打啤酒和披薩跟朋友們回家看球賽。

「兄弟！」

查德扯著奧德里奇的衣角不放，只差沒跪下來求他。

「要是我有張跟你一樣的臉，還需要這樣三天兩頭聯誼嗎？拜託嘛！我可是答應對方主辦人要帶個金髮碧眼的王子去參加，才勉為其難邀到那些女孩的，不然人家哪願意跟薪水又少、又沒有升遷機會的照顧服務員聯誼？我們整天跟老爺爺、老奶奶混在一起，根本沒有機會認識女孩子，青春年華就要這樣白白消逝了！再這樣下去，我他媽的一定會孤老終生！」

「她知道你嘴裡的王子（Prince）只是普林斯（Prince），不是頭上有王冠那種？」

「廢話！真正的王子都禿得差不多了，除了有錢又有權力，誰想跟他們聯誼？」

奧德里奇被逗得大笑，除了語氣裡酸溜溜的仇富心態之外，查德日漸後退的M型髮線使得這個笑話更有說服力。

「如果現在的王室還有小丑這職位，我想你就不用繼續在這裡當照服員了，查德。」他拍了拍對方的肩，繼續往門外走，「兄弟，我真的沒辦法去，這個月很窮。」

「奧德里奇！好兄弟！酒吧現在推出啤酒無限暢飲的活動，我幫你出錢，只要你願意去露臉！」

繼續拒絕好像就有點不近人情了，而且他也不是真的那麼不想去，免費的酒和漂亮的女孩子誰都喜歡，牛奶和火腿反正不急著買。在什麼都不記得、甚至不知道自己姓名的情況下，查德帶著奧德里奇申請了新身分──雖然相當惡搞地幫他選了普林斯這個姓氏，鼓勵他接受照顧服務員的訓練，讓他學會謀生技能，甚至說服聖安多尼之家的主任將他留下來當約聘人員，省得他去外面找工作卻一問三不知。

「如果加上晚餐的話就一言為定。」

聖安多尼之家是與政府合作的社會福利單位，由天主教會經營，包含了兩類業務，第一是街友的安置與收容，主要接收年長、幾乎無謀生能力的街友，有時路倒的街友會被送到醫院去，如果沒有太大的健康問題，醫院就會將他們轉介到聖安多尼之家安置；第二是讓街友們回歸社會的職業訓練，還年輕、有工作能力的街友們如果願意，可以在聖安多尼之家接受一些基礎的訓練課程，大多為服務生或保姆一類的工作，受訓期間機構提供宿舍，結束就需要搬出去。

一年前查德和蕾妮在泰晤士河邊發現了奧德里奇，據說查德正營造出十分浪漫的氣氛，差點就能拐到蕾妮的吻，但有個全裸的人突然從河裡爬了出來，朝著他們走了幾步，然後又倒下。嚇得兩個人再也沒有接吻的心情，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誰知道被救起的落湯雞不只是個裸奔的變態，還是個失憶的變態，他好像對這個世界毫無概念，什麼都不懂，連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來。他們只好先將人帶回聖安多尼中心，聯絡警方也查不出身分，誰知道照服員當久了，連散步都會撿到個案呢？

「就是這樣。」查德口齒不清地說著，發現手裡的酒杯空了，立刻又招手讓服務生送來滿斟的一大杯啤酒，「你們別看這傢伙長了一張像王子一樣人畜無害的臉，他下面可是……相當可觀！」

這句話引起了女孩們小小的驚呼，用手擋著臉的同時，眼角餘光忍不住往奧德里奇的灰色牛仔褲褲檔看去，可惜那裡被長桌和帽T的下襬好好擋住，讓奧德里奇免於受到視線的侵襲。

「吃芹菜吧你！」

史丹把桌上的蔬菜棒塞進查德嘴裡，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在男主角未出席的場合裡說起奧德里奇的故事總能引起女孩們的興趣，她們會追問「後來呢？他怎麼了？」，然後順利的話女孩們會把好奇心轉移到他們身上，雖然不是每次都很成功，至少也曾要到幾個電話號碼；但當金髮碧眼、有張俊美臉蛋和結實身材的男主角已經得到所有女孩的注意時，繼續講這個故事只讓奧德里奇更加受到矚目，他、查德和費奇簡直比德式豬腳旁邊的碎洋蔥更沒有存在感。

聚會已經進展到酒酣耳熱、差不多所有人都開始放開玩樂的地步，他們抽了籤，把原本雙方隔著長桌的坐法換成梅花座，抽到奧德里奇旁邊座位的女孩甚至發出了小小的歡呼聲，並收到其他女孩忌妒的視線。

穿著碎花洋裝的褐髮女孩坐到奧德里奇身邊，問了一些很尋常的問題，奧德里奇卻覺得自己很難答得上來，例如平常休假有什麼嗜好？聖安多尼之家的工作人員一般來說是早八晚六，有些時候需要配合輪班，但由於人手不足，他們通常需要提早上班，事情做不完就得自主加班，當然，這些多的時數都沒有額外加班費，畢竟經營社會福利機構不容易，他們也知道上頭挺為難的，盡可能想給員工合理的薪水，資金卻真的不夠。在這種情況下，工作日回到家只想癱倒，假日也實在沒什麼錢和力氣到處去玩。

「看足球賽、讀書和……慢跑吧。」

為了彌補對這個世界的一無所知，一開始他花了不少時間在市立圖書館惡補，有些歷史看起來好像很熟悉，有些又像是全新的世界，直到費奇教他使用電腦和網路，他才不用每周末都泡在圖書館裡，而是利用聖安多尼之家提供的公共電腦來吸收新知，畢竟他連手機都沒有。

女孩看起來有點失望，顯然是認為他應該有更新潮的嗜好，像是泛舟或品酒一類的。

「那麼，」碎花洋裝女孩重新振作，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平常都去哪裡挑選衣服呢？」

「二手店。」

「現在古著風格很受歡迎呢！下次休假要不要一起去逛幾間我推薦的古著店？」

「我想我們講的二手店不太一樣。」

查德說過這些聯誼的女孩皆為坐辦公室的粉領族，收入不錯，自我介紹時也確實都任職於大公司，雖然他對品牌沒有研究，也看得出來她們身上的衣服做工頗為細膩。

奧德里奇對女孩微笑，她不明所以也跟著笑，看起來並不介意他說的二手店到底是什麼意思，隔壁的女孩突然藉口說要去化妝室補妝，拖著所有的女孩都拎著小包包離開了座位。

史丹靠過來說這是聯誼的常態，到了一個階段後，女孩們總要到化妝室去對參加的男性評頭論足一番，並討論該如何分配接下來的位置。奧德里奇對史丹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對方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有個經常參加聯誼的妹妹，他可是用一杯星巴克換來這個情報。雖然奧德里奇懷疑一杯星巴克換來的情報會多有價值，不過他決定要趁機開溜，反正答應查德的事他已經做到了。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紙鈔，確定足夠付自己那份餐費和酒錢後，還又掏了零錢作為小費放在桌上。

女孩們還沒從廁所裡回來，查德已經喝掛了，費奇和史丹則不打算阻止奧德里奇離開，開玩笑，王子大人在此，騎士們怎麼會有機會贏得公主們的歡心呢？

他對同事們揮揮手說聲明天見，拉高外套的拉鍊，走進外頭的寒風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