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系列為在噗浪上刊登的突發小短篇,彼此之間的劇情和時間軸設定皆無關聯性

 

 

  「我想被害者死前並沒有受到太多折磨。」傑克偏著頭,彎下腰檢視地上的屍體。

  「這顯然是老練的殺手所為。」芙里妮半蹲跪,未戴手套的指尖指向屍體頸部的傷口,表情嚴肅。「乾淨俐落的一擊!」

  「看來有個連環殺手在這附近出沒,費雪小姐。」

  「是的,多麼讓人興奮!我簡直迫不及待想見到她!」

  「或他。」傑克打斷芙里妮,以他多年辦案的專業經驗提供見解。「妳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少來了,傑克!我們都知道男性加害者留下的犯罪現場通常一片混亂,女性加害者的手法優雅多了。」芙里妮嗤之以鼻。

  「我不會在這件事上與妳爭辯,費雪小姐。」

  芙里妮挑釁地看著他,彷彿一名動物學家在研討會上捍衛自己的論點。

  「在草原上,母獅才是真正捕食和狩獵的角色,公獅通常只負責撒尿和攻擊彼此。」

  「請正名為鞏固地盤和擊退競爭者。」

  「我不知道你對動物也有研究,傑克?」芙里妮對他眨眨眼,口吻輕快。

  「畢竟我是個警探,而人類是一種會依循本能行動的動物。」傑克彎起一邊的嘴角,單純因為被她語氣中的好奇逗樂。「還有,我不認為這次的兇手是獅子。」

  「當然不是。我想是隻身手矯健的虎斑貓。」

  「看來妳已經見過他了?」

  「她。」芙里妮糾正傑克,「沒有,但小桃曾經提過。」

  傑克點點頭,野貓的性別真的不是他最關心的議題。

  「可以借用你的手套嗎,探長?」

  傑克從風衣口袋裡掏出那雙黑色的小羊皮手套,它很輕薄貼手,又足夠堅韌,他習慣戴著它來檢視從犯罪現場蒐集到的證據,避免任何可能的危險和污染。這是蘿西送他的最後一個生日禮物,那時他們已經分居,蘿西從倫敦寄來這個禮物時沒有附上任何信件或卡片,他知道或許再也等不到他的妻子回到這個曾一起居住過的房子。

  想到戰爭時蘿西的等待,以及戰爭後他是如何讓她失望,他就無法責怪她。

  芙里妮戴上他的手套,明顯尺寸不合,他的手掌寬大,而她則相對嬌小。

  她小心翼翼捧起那隻已經僵硬的灰扇尾鶲,將牠從門廊上移到旁邊樹下的草叢裡,動作輕柔。他猜想或許她想起了珍妮。畢竟距離他們逮捕福伊爾並掘開柳樹下的墓地,不過是兩週前的事,她的生日宴會才剛過完。

  「等我清理乾淨再還給你。」

 

 

 

  然後傑克就完全忘了這件事,直到下一次他又習慣性地想從風衣口袋裡拿出手套,才想起他的手套還處在出借狀態。

  「我的手套呢,費雪小姐?」

  芙里妮正在研究已經解剖完的屍體,她抬起頭,露出一種他很難使用言語形容但確實知道意思的表情,就像她辯稱自己沒有闖進書店或死者家時一樣,理直氣壯又帶著心虛。

  「噢,我忘在家裡了!」

  基於那個表情,傑克對此說法感到不可信,他甚至懷疑自己的手套就放在芙里妮隨身攜帶的提袋中,不會是長外套,由於她今天穿著一件適合夏天的薄外衣,如果他的手套塞在哪個口袋裡勢必相當明顯。

他轉頭向法醫借用醫療橡膠手套,忽視耳根因為她曲線畢露而發燙的事實,專心在這名死者身上。

他不介意她擁有他的手套。

 

 

 

  「這是你的手套。」

  傑克拆開放在他桌上的那個包裹,裡面有一雙嶄新的黑色小羊皮手套,他拿起它,可以想像這個柔軟的手感戴起來肯定十分舒服。

  「這不是我的手套。」

  他挑眉,興味盎然地望著理所當然地坐在他辦公桌上的那個女人。

  「沒錯,我把你的手套忘在家裡了。這雙手套是你把手套借給我的謝禮。」

  她又露出那個可疑的表情,因此傑克再次合理推論他的舊手套就在她手上那個與衣服同色系的紫色小提袋裡,畢竟這套淡紫色的連身洋裝看起來沒有地方可以藏任何東西。

  「所以,妳忘了帶我的舊手套出門,卻記得要帶給我的謝禮?」

  「就是這樣。」

  芙里妮點點頭,傾向他,危險地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他能數清楚她的睫毛。

  非常不適宜的距離。

  「或許案件結束後你可以過來喝一杯,順便取回你的舊手套。」

  他沒有後退,坦然接下她的挑戰,忽略逐漸加快的心跳和腦中瘋狂大響的警鈴。

  「我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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