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CP：Mac Taylor / Danny Messer

　　22.

　　Mac在微弱的光線中醒來，從百葉窗的隙縫中他看見太陽正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東方的天空呈現出一種灰紅交織的詭異色調，厚重的烏雲擋住了大部分陽光，以致於日出比不上平常的萬分之一美麗，甚至傳達不出熱度。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溫熱地握住，然後他轉頭，發現男孩握著他的手趴在病床旁睡著。

　　他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還有點沒有搞懂自己在哪裡，最後的記憶停格在男孩吼叫地請求支援，淺藍色的火焰在眼裡燃燒，他坐起身，輕輕地抽回被男孩緊緊握住的手，仍感覺到有些麻痺感。Mac看著男孩的睡臉，漸漸想起之後的事，他在救護車上接到好好休息的電話，他聽到醫生和Danny在走廊上討論他的事，在睡夢中隱約聽見男孩對他說話，但是太過模糊而他太疲倦。太疲倦所以沉睡，差點就要不願醒來。

　　他忍著撫摸男孩柔軟的金棕色頭髮的衝動，一股輕微的澀意盤據在他的胸口，他太想念男孩，不知道繼續共處一室是否還能克制擁抱他的衝動。男人盡量安靜無聲地下了床，換上應該是Danny替他帶來的灰色運動服，但是盥洗的水聲仍是驚動了男孩。男孩驚慌卻堅定地擋在病房門口，「Mac，不行，如果我敢讓你到實驗室去的話Stella或醫生都會殺了我。」

　　「我只是想去慢跑。」他低聲說著，發覺自己的嗓音出乎意料的沙啞。

　　「病人沒有運動的權利。」

　　他挑了挑眉，就像平常在實驗室常做的那樣，不以為意地說：「我以為我才是上司？」

　　「Mac，拜託，坐下。我想和你談談。」

　　從窗口進入的陽光越來越強烈，橘色調的光線染黃了病房蒼白的牆壁，他藉著金黃色的光看著男孩臉上要求的表情，是的，要求而不是乞求。他感到男孩似乎想要主動地掠奪什麼，不再是被動地去接受。或許是因為還沒有力氣去做反抗，Mac在床沿坐下，強迫自己看著Danny，別因那種侵略性的眼神而轉開頭。

　　男孩在他身邊坐下，保持一種靠近但是不碰觸的距離，他感覺到男孩身上的味道朝他飄過來，屬於年輕的熱度和燦爛滲透著他的衣服，他們連袖子都沒有碰到。

　　「Mac，那天晚上，我希望一切都是真實地發生過。」

　　他坐在那裡，聽著男孩講述他對自己的崇敬和景仰，而那種景仰是如何變質成了愛意，男孩的語氣是如此熱烈，就像逐漸升起的太陽。然後男孩談到了Claire，告訴他那天凌晨逃跑的理由，告訴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囈語。

　　「我的確還愛著Claire。」他盡量維持著平緩的聲線。

　　「我知道，Mac，但是那並不衝突不是嗎？」

　　「Danny，我還沒有準備好要接受另一段感情。況且，我並不希望也不曾期許在實驗室中尋找我的伴侶，我不願意讓私人的關係影響實驗室的運作，對我來說，工作遠比一切都重要。」

　　「Mac，為什麼不試試看呢？我們是成熟的成年人，總會有辦法不讓自己的事情對工作造成影響，那不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他沉默，那的確不是他拒絕Danny的理由，但是真正的理由連他自己都不能釐清，在這樣的狀態下，他不能說謊，講出「我不愛你」這種話；他也沒有辦法就如此坦率地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一段他抗拒著的感情。他知道不可能不讓私人因素影響工作，從前陣子以來Stella屢次指出他的失常就是證據，以往他有不將情緒帶進實驗室的自信，但顯然面對Danny，他做不到。

　　如果他接受了男孩，一個牢固且不可改變的世界將會變得不同。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轉過頭去，他無法看著男孩的眼睛，那雙堅定的眼睛。

　　「Danny，我不能。」他艱澀地吐出這句話。

　　「......如果你不能，為什麼那天晚上你接受了我的邀請？」

　　Danny的聲音在顫抖，他知道男孩在害怕，但是為什麼，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卻不曾減弱？

　　「那是個錯誤，我的錯。」

　　第二部貼完了！這次沒有後記，所以明天就會繼續接著貼第三部的開頭。所以請好好期待第三部〈Ｖｏｌｃａｎｏ〉，就說要這兩個傢伙打醒彼此的腦袋還需要一點時間嘛！（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