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CP：Mac Taylor / Danny Messer

　　3.

　　Mac從更衣間的櫃子當中取出預備好的燕尾服和白襯衫，今天是他和Peyton約好去聽音樂會的日子，如果從實驗室直接趕到Alistair Friedman音樂廳，在時間上有些急迫但是可以趕上。他鬆開領帶，發現有個人影站在不遠的地方。

　　「我以為妳去參加Danny的生日會了？」Mac敏銳地發現他的搭檔稜角分明的臉上充滿怒意，那對美麗的藍色眼眸就像是正在燃燒著。

　　「生日會取消了。」Stella走近他，用力地將櫃門甩上。

　　「Stella？」發覺怒火似乎是對著自己，Mac有些摸不著頭緒，她從幾天前就開始不太與他說話，因為忙碌Mac也沒有時間去詢問或是交談，他只是猜測或許自己又做了讓這位好朋友不高興的事，例如過度加班、攝取過量咖啡因。

　　「Mac，雖然我可以理解，但還是很令人生氣！」

　　「......我已經有整整兩個禮拜都試著睡滿醫生建議的四個小時。」

　　「你知道嗎，算了！就當我剛才說的話是睡眠不足之下的胡言亂語。」

　　「Stella，妳向來不會用那麼憤怒的表情胡言亂語。」

　　「......快換上衣服吧，Peyton應該已經在那裡等你了。」Stella緊繃的表情慢慢消失，她拍拍Mac的肩膀，轉身離開更衣間。

　　音樂會結束後時間還很早，他們在一間咖啡屋裏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Mac察覺到Peyton今天晚上的沉默，通常這個優雅的英國女子是風趣且健談的，即使他並不是那種善於交談的人，Peyton也可以讓他們之間的對話變得有趣。他攪拌眼前的咖啡，金屬的湯匙碰在杯緣發出清脆的聲音。櫃檯後的電視正在轉播一場精采的球賽，比賽正進入終局，小店裡的每一雙眼睛都在等著結果。在喧鬧的店裡他們的沉默顯得突兀，她的眼神盯著桌上的糖罐，眉間透出一股淡淡的鬱意。

　　「如果妳想換個地方......」

　　「Mac。」Peyton打斷他的話，美麗的深色眼眸像是要看進他的靈魂之中。「那時候你告訴我，你會在這段關係當中努力，我選擇了相信你，相信你誠摯的眼神。但是當我們開始交往，有些時候我總覺得你是在對著兩個人說話，好像我的身邊有另一個人，而你對我說的話，他也會聽見。」

　　「Peyton，我是真的喜歡和妳在一起。」Mac伸手過去握住Peyton的手，她的手有些冰涼且正在顫抖，並輕輕地掙脫開。

　　「我知道，但是有多喜歡呢？」Mac並沒有否認，這讓Peyton的眼睛蒙上水氣，她說得很緩慢但是確定。「好像只有我在努力，孤獨地，當我已經往前走了很遠，卻發現你沒有追上來。你喜歡我，但是那不夠讓一個女人在這段關係當中產生安全感。Mac，你在努力，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那麼久。」

　　球賽已經結束，人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交談的聲音織成一張網，店裡播放著Leonard Cohen的〈Dance Me To The End Of Love〉，那低沉特殊的嗓音輕輕撞擊在每一個角落，滄桑的漂流感彷彿充滿在空氣之中，甜蜜的歌詞在此刻是種嘲諷，讓人窒息。

　　Mac想要撫摸她憂傷的臉龐、他想叫喚Peyton的名字，請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但是他只是坐在那裡，安靜地望著她。他不能否認她的指控，即使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喜歡相處的感覺，也無法改變那個事實。

　　所以他只能選擇沉默。

　　「我們分手吧，Mac。」Peyton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她拿起大衣和手袋站起，離去之前她本來想親吻男人的臉頰，最終還是遲疑地在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男人將頭轉向窗外，目送她乘上計程車的背影在街道的盡頭消失，玻璃窗上映照出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深邃的湖水綠在蒼白的皮膚上形成漩渦，空洞而巨大的眼神吞噬著紐約純粹的黑夜或是被黑夜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