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這是于晴小說西門系列的衍生，故事發生在《願者上鉤》的番外之後，西門義暗算西門笑之後的故事

　　◎簡單來說，這是篇因為沒有外援所以只好自救的作品

　　◎為了挑戰自己以及保留人物個性，這次的筆法比較不一樣，可能會看不習慣

CP：西門笑x西門義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墮河而死，當奈公何？

                                     ──〈箜篌引〉

　　　　(一)

　　很奇怪，這真的太奇怪了！

　　永弟成親那天義弟只出現了一會兒，臉色蒼白，連酒都沒喝就匆匆離席，他只當兩兄弟感情向來不合，沒在婚宴上搗鬼還算是客氣了；接下來兩天用膳時沒見到人，他也只覺義弟不願見到他，就像他這兩天也躲著義弟一樣，即使是酒後亂性，也不該對兄弟......直到今日霍總管來報，說三老闆已數日未去商行巡視，他才發現事情不太對勁。

　　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馬廄裡的馬也一匹沒少，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義弟的房間，然門窗緊閉，他試著喚了幾聲都不見回應，現在要他破門而入卻又......

　　西門笑在房門口來回踱步，無視僕役的竊竊私語，為了該不該闖進西門義的房間傷透了腦筋。

　　他心一橫，義弟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木栓擋不住他這個練家子，一進到房間裡，一陣熱氣襲來，窗戶關得密不透風，擋住了日光也讓風吹不進來，屋裡陰暗，他的眼力比一般人好，感覺床褥上確實有人。

　　「義弟？」他上前去，發現西門義朝內而臥，伸手撫觸，散發出來的高熱讓人心驚。「來人，快請大夫！」

　　西門笑沾濕床頭布巾替西門義擦去額上冷汗，他忍不住想起義弟幼時有次中了風寒，他也是這樣坐在床邊守著，只怕義弟像恩弟一樣一病不起。

　　那晚的荒唐他記得很清楚，永弟和甯願終於有了好結果，茶肆也上了軌道；義弟邀他飲酒，因為高興了就多喝幾杯，義弟酒量不好，三杯下肚便面上泛紅，醉態可掬，跟平常那種看來有些陰險的模樣全然不同。他笑義弟那麼容易醉要怎麼跟人談生意，義弟只是醉眼上挑，問道：「恩弟和那傢伙都有了歸屬，小六也完成終身大事，大哥就沒想過要成家嗎？」

　　為什麼不成家呢？推拒無數說媒，就好像已經篤定有個人在心裡......

　　「大哥......」

　　西門義粗啞低沉的聲音打斷了西門笑的思路，他急忙壓下那個欲起身的虛弱身子，道：「別起身，我已差人去找大夫。前幾年大哥擔心恩弟有個不測、又怕永弟哪天成為江洋大盜，還要擔心小六的秘密被知道，你一向是最不用我擔心的，怎麼那麼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商家財源廣進當然是件好事，但為了賺錢弄壞了身體卻得不償失，現下西門家產業已比老爹在世時壯大不少，就算你老唸著聶家又出了一本奇書、新開了一間酒館......」

　　聽著西門笑的老媽子碎念，西門義只覺得很痛，全身都在痛，還伴著灼熱感，像是骨頭散了一樣。記憶中西門永那傢伙的喜酒他只去了一下便離席，回到房間昏沉沉往床上一躺......他到底睡了多久了？

　　「大哥......我睡了幾天了？」眼皮又往下掉，累得幾乎要睜不開眼睛，大哥絕口不提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是想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吧？那也罷，雖說是得意，又裝作瀟灑，反覆三思卻又後悔萬分，最糟的不過就是被趕出西門家，他不在乎回去當乞兒，但是卻不能忍受大哥看著他的眼裡有半分鄙夷。

　　「平常有一餐沒一餐，一起用膳也是扒幾口飯就又去商行......」西門笑越說越氣惱，根本聽不見西門義細若紋吶的聲音。

　　「大哥，大哥！」西門義用力吼出聲音，雖然沒有平時的氣魄，但總算是引起西門笑的注意。「我睡了多久？」

　　「三天，你整整睡了三天！你存心要大哥難受嗎？」

　　「我......」西門義心頭一緊，又昏了過去。

　　「義弟、義弟！」

　　「大少爺，大夫來了！」

　　彭大夫是西門恩二十幾年來看慣的大夫，可以說對西門家每一個人的身體狀況瞭若指掌。但是這次的情形卻有些不同，向來這種病症應只有在永二少的身上才會出現。

　　「西門大爺，義三少的高熱不是風寒引起，照脈象來看，應是傷口化膿所致，但三少身上看來沒有刀傷砍傷啊！」

　　「傷口？」義弟頂多出門去談生意、巡視商行，又不像永弟老是氣血方剛做些讓人心驚的舉動，哪來的傷口？就算有傷口他也不會不知道啊！

　　莫非......

　　西門笑刷紅了臉，要說近來受的傷也只有一種可能。

　　「要不，讓老夫替三少細細檢查，若是有傷口還是要處理較為妥當。」

　　「不行！」

　　話才出口，屋裡除了暈過去的西門義，十幾隻眼睛都盯著他看。西門笑額冒冷汗，擺出沉穩的笑容道：「義弟向來較為拘束，不喜在外人面前赤身露體，彭大夫還是將藥方留下，清理傷口這種小事我還應付地過來。」

　　彭大夫狐疑地向西門笑望去，後者的笑容一如以往，只是在這種天候裡流的汗似乎多了點......算了，雖說醫者父母心，但出錢的大爺都開口了再堅持下去反而不妥，大夫也只是拿人手軟的行業啊。他從藥箱裡掏出一味藥膏，道：「這味雪凝膏專治外傷，傷處須以烈酒沖洗，再敷上藥膏，晨昏換藥，數日內必可結疤。老夫再開幾味清涼退火的藥方，三少的高燒必退。」

　　西門笑接下雪凝膏，將大夫送出房門，摒退下人，這才望著西門義昏昏睡去的臉嘆了一口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