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平常也不是那兩位的粉,沒有特別在追他們的新聞,不能確定性格有多少還原,所以文章當中沒有寫出名字,底下也不打tag,當原創看也是可以的。

◎如果真的很不喜歡RPS就麻煩跳過這篇吧。

◎本篇為NC-17

 

 


  

  原本是踢翻水桶般的雨勢在午後轉小,透進室內的光也暖起來,他把廚房刷洗過一輪後便無事可做,縱有想將各件家具敲敲打打、重新組裝的手癢,也惦記這是別人的地方。那個人吃過飯後就抱著電腦窩在沙發上,戴起老花眼鏡,對著螢幕一張張修改這一批拍的風景照;他也喜歡拍照,擠在那個人身邊興致昂然地一起修了五十張,到第五十一張時他看了看外面撐傘嫌煩、不撐傘會濕的雨,套了頂鴨舌帽後決定拎著水桶和海綿去外頭洗車。

 

  隨意開了幾首二胡的曲子設定重複撥放,帶著淒冷意味的弦樂聲在耳邊響起,細細聽來竟然有雨落在泥土地上的音色,他低頭看一眼播放清單,忍不住一笑。雖然不是江南,但他們確實都是屬於南方的人。

 

  雖然已經淋了整夜的雨,他還是先用水管先把車上泥沙沖刷乾淨,才開始專心一致用刷子清理細部油汙、海綿刷去泥土,仔細程度只怕比他幫自己孩子洗澡更龜毛。一旦開始動手,他就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只有他和這輛陪伴他多年的老夥伴。當年把自己關在三亞的小公寓,拒絕讓任何人聯絡上他,當快要被無盡的孤獨和煎熬逼得發瘋時,他就洗車。這件事能讓他平靜下來,他可以聽著二胡,花好幾個小時慢慢洗車、打蠟,車子如鏡,他在那時候看清自己。

 

  洗車時他很少分神想事情,這次卻不由得回想起當年兩人一起幫知名歌手演出音樂錄影帶時,聽到導演說拍攝需要一輛機車,他興致勃勃地將自己這台老野狼大方出借,滿心期待它能出鏡。卻因為女演員的裙子太短,跨坐容易曝光,最後他只好穿著整身帥氣的皮衣,騎著場記的小速克達載著女主角翩翩遠去。這個結尾畫面被那個人恥笑許久,而他也以對方在影片中被女二拍屁股反唇相譏,甚至親自動手拍了兩下,稱讚彈性翹度俱佳,十分稱手。

 

  現在想起這件事,他只想把臉埋進滿手的清潔劑泡泡裡,所謂年少輕狂,更多是年少無知,而且不明白自己怎能蠢成無藥可救,可還活得恣肆坦然?

 

  「你以為自己還只有二十幾歲啊?能這樣蹲著淋雨?」

 

  他猛然回神,雙手在水桶裡洗淨,直起身,確實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蹲著太久讓腰腿都有點麻。那個人撐著雨傘向他走近,站在身邊,不經意為他擋去又開始逐漸變大的雨滴。

 

  「史恩康納萊九十幾歲了還演印第安那瓊斯呢。」

 

  「人家演的是印第安那瓊斯他爸。」

 

  那個人偏過頭對他勾起嘴角,因為舉著傘,袖子被扯高了些。注意到布料邊緣若隱若現露出一截有圖案的皮膚,他一把抓住那個人的上臂,毫不客氣地將袖子拉開,露出一張猙獰且怒目而視的鍾馗臉。

 

  不同於自己,那個人無論內在如何沸騰,在外總是謹慎守份的形象,別人給多少期待,那個人就會回應多少,螢幕上是一身正氣的大俠,私底下就也得德行滿分。年輕時他總覺得那個人壓抑、把自己活成他人心目中的模樣,但他又何嘗不是?旁人認為他愛玩愛瘋,他也任著自己表現癲狂。只是那個人從這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穿過,半點不留身,他卻迷失在這片霓虹海中,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

 

  總之,那個人會去刺青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事,說出去大概也不會有幾個人相信。

 

  「學壞啦?混黑道?幹嘛去刺青?」

 

  他對著那個人打趣,而那個人鄙夷的眼光在他雙臂來回掃過兩遍,上身僅穿著背心讓他自己滿手的刺青一覽無遺。右邊上臂刺了他前妻和兒子的名字,還有代表女兒的權杖,已經紋上許久,其他的都是近兩年才刺上去的。

 

  「是學壞了。要不要猜猜跟誰學的?」

 

  他乾笑兩聲,內心嘆口氣,沒辦法對於刺青的原由誠實以告。

 

  毒品他戒了、也不再毫無節制泡夜店,他仍是有癮,不是對藥物的癮,有時候某些情緒會跟著沙漠的風滲進骨髓,就算挑選最吵最鬧的舞曲、把音響開到最大聲,四周依然安靜地讓他發慌。反覆刺在皮膚上的針頭帶來痛感,提醒他還活著,並且絕對不能再去碰不該碰的東西,或者把自己的寂寞寄託給別人,談一場傷己傷人的戀愛。

 

  「去洗個熱水澡。」那個人將手臂從他手裡抽回,順帶塞了一條乾淨毛巾,走回室內之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又轉過頭側身在他耳邊說:「對了,你沒看見的地方還有更多。」

  

 

 


  熱水沖在身上的時候才察覺真的是冷,就算是夏天的雨水還是能凍人,如果不是及時洗了個熱水澡,這幾天非感冒不可。他把濕透的衣服扔在浴缸邊,包著大毛巾走出浴室,卻看到那個人正站在床邊脫去半濕的上衣,露出偏白的背脊,右邊肩胛骨處紋了半邊色彩斑斕的翅膀,栩栩如生,紋身面積不小,翅膀末端延伸到上臂處一點點,就算穿短袖也不容易看見。

 

  他記得那個人說過喜歡鷹,那麼,應當是老鷹的翅膀了。

 

  「車子幫你牽進車庫了。」那個人半轉過身,看見他怔怔地直盯著看,又將頭偏開,耳根微微發紅。「那麼多年下來,也到想飛就能夠飛的年紀……」

 

  被那半片的翅膀蠱惑,他走向前,忍不住用指腹沿著墨水勾勒出的線條緩緩撫摸。羽毛的紋路很精細,代表要花更長的時間完成,忍受更多的疼痛,不是衝動之下一次就能完成的,得要來回數次,先描輪廓、刺上線條,隔幾天等皮膚紅腫過了再填上色彩,沒有十幾個小時無法完成。

 

  「為什麼只刺了半邊翅膀?」

 

  「因為在等另外半邊出現?」

 

  那個人表情一本正經地說著,語氣倒是說得吊兒郎當,背對他套上衣服,把翅膀覆蓋在布料下。縱使講過各種令人羞恥的台詞,多年演藝生涯裡什麼看星星、轉圈圈還是海邊追逐也一件不落,他卻聽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差點轉身回去再沖一次熱水澡。

 

  「……太噁心了這種情話!現在連小學生都不會說了!」

 

  「總比『你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個女人』這種土得掉渣的情話來得動聽。」

 

  這句話聽起來耳熟,但他們合作過的戲裡有三部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台詞的古裝劇,剩下一支音樂錄影帶則連台詞都沒有,他一臉懷疑盯著對方的臉整整三秒才想起似乎是自己說的,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對誰說過。他品味著那個人臉上的神情,就算裝得再怎麼波瀾不興,他總覺得這人一抬眼一挑眉都是那麼藏不住心事。

 

  「喂。」他叫了那個人的名字,實在掩不住自己的笑意,又不好表現地太過明顯。「沒有其他人了。」

 

  「我是最後一個?」那個人瞇著眼端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擺明了一點都不相信。「還是後面有誰拿著號碼牌?」

 

  「你是唯一一個。」

 

  想都沒想,他把那個人拉過來親吻,吻很淺,彷彿他們多年前還懵懂無知時交換過的許多個,他伸舌舔過對方的上唇,又在那雙十分誘人的嘴唇上反覆啄吻,接著一陣天旋地轉,他已經被那個人推倒在床上。這次沒有抓著他的手腕,仍把他壓得無法動彈,那雙眼睛中有急切的渴望。

 

  「唯一的什麼?」

 

  「不知道。」他由下往上望向那個人,看著淚水從眼眶掉落,滴在他的臉頰上,心口感覺柔軟又泛起疼痛,不知不覺自己的視線也變得看不清。「都說是唯一了,怎麼會知道是什麼?」

 

  淚眼模糊中,那個人露出難解的表情,太過複雜,參雜著欣喜、如釋重負以及盼望已久之物終於擺在自己面前的恍然若失,箇中滋味他能全然明白。他不禁去想,如果能早些面對自己的心意,是否他們不需要錯過這許多年?然而若沒有經過這幾年的困頓和波折,或許他仍然活在給別人看的表象之中,珍貴的東西放在手上轉眼間就棄之不顧,因為還不懂得珍惜。

 

  「這個回答未免太狡猾。」

 

  他伸長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戒指,沖澡前他匆匆把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那枚戒指夾雜在耳機和手機間,雙環已經被合成完整的一個。

 

  「你在哪裡找到的?」

 

  那個人死瞪著那枚小小的指環,臉上青紅交錯,像極他手上拿著一個正在倒數計時的炸彈,隨時都會把兩個人炸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你收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找到。」

 

  他抓過那個人的手,小心翼翼把完整的戒指戴在對方小指上,心跳加劇,緊張地有點暈眩,生怕下一秒那個人就會把尾戒拔下來扔還給他,告訴他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就算這場雨把他困在這裡,他們也不過是久別重逢的友人,其餘什麼都不是。

 

  「不要再丟掉了。」

 

  話說出口,他才聽見自己的語氣有多卑微。看似指責,其實是懇求。

 

  「我沒有丟掉。」那個人把戒指拿下,寬版的戒指旋開又變回雙環,將屬於他的那枚粗魯地套回他的手上,「只是找不到。」那張哭起來還是很好看的臉深埋在他的頸邊,含糊不清地說:「哪有人對戒一個人戴。」

 

  他正想說點什麼,脖子上突然傳來被啃咬和吸吮的麻癢,雖然也會刺痛,但更多的是被挑起的躁動,壓下喘息,他言不由衷地抱怨:「欸,還啃啊?都被你啃成大麥町了。」

 

  「我不只要啃,還要讓你下不了床。」

 

  哼笑兩聲,那個人壓低聲線,活脫脫想演出邪惡又變態的猥褻中年男子,可惜天生不適合。他咬唇壓住另一聲喘息,忽視那個人探進浴巾底下的動作,腰間打的結已經被拉開,像是在期待事情的發生,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細小疙瘩。

 

  「……你不演採花賊真的可惜。」

 

  「有這張臉哪需要採花?」

 

  「行啊,」他拉扯對方的褲頭做為回應,啞著聲音在那個人耳邊低語。「你想幹什麼都可以。」

 

  氣息太過灼熱,濕熱的吻和灼燙的指掌,看來親和儒雅的那個人在床上意外強勢,不給他半分猶豫的機會。吞進對方時他弓起背脊,覺得自己掉進一條暴漲的河流中,身不由己,轉瞬間離岸千里。那個人的動作急切激烈,而他對被侵入的性愛並不習慣,只能像個溺水的人在唇舌相接的親吻中奪取稀薄的空氣。

 

  意識到這個人有多重要之後,那些渴望都有了姓名。

 

  翻身再次被進入時他從喉嚨擠出低吟,下身飽脹,太強烈的刺激感讓他淚水滑出眼眶,不可克制地抓緊床單,任由布料在手掌下扭曲變形,以承受對方一波波的衝擊。

 

  他把自己栽進面前被眼淚沾濕一片的枕頭,克制不了膝蓋和雙腿的顫抖,有什麼東西沿著大腿內側流下,肌肉痠軟撐不起體重,他往前趴俯,帶著啜泣的呻吟埋在柔軟織物裡。身後的那個人沒打算放過他,攬起他的腰往後貼緊,體內的東西插入得更深,被強制打開的雙腿已全然合不攏。

 

  「你要去哪裡?」

 

  他想回答那個人「哪裡都不去」,嗓子太過沙啞,真正說出來的只有微弱氣音,混雜著喘氣聲,聽起來不像回答。自暴自棄咬緊牙關不再說話,胯間脆弱之物卻被握在那個人的掌心之中來回搓弄,前後夾攻的情況下呻吟仍從齒縫中洩漏出來。

 

  那個人啃吻著他的頸側,看來把他啃成大麥町犬之前不會罷手;他真的沒臉見人了,除非欲蓋彌彰地在大熱天穿著高領,或者幾天幾夜關在房子裡像坐月子的產婦,半點窗都不能開。

 

  他意識模糊地想著,雖然只差四歲,那個人卻是從年輕時就鍛鍊不懈,而他曾有十分荒唐放縱的生活,一度連跳半支舞都會氣喘吁吁,就算之後重拾運動習慣,在體力上也大不如前。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差別,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是條被擰乾、再也擠不出水分的抹布,那個人卻還是精力充沛,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在想什麼?」

 

  那個人低聲叫喚他的名字,吻著耳垂,抓著他的腰把性器推到最深處,粗重的喘氣聲落在他耳邊,飽含慾望的聲音聽起來跟他們接合處相同,帶著潮濕黏膩的水氣。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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