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Mac Taylor / Danny Messer

 

  紐約被大雪覆蓋,而雪花的飄落緩慢中帶著慵懶,彷彿是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這樣的節奏讓人想到James Blunt的〈Tears And Rain〉,觸目所及都是一片純白色的寂寞。大雪還在下,墓園中已經不見供人行走的小徑,只有灰色冰冷的墓碑依舊佇立,沉默地告知他們曾經站立在這個城市。

  白色大理石的天使雕像守護在墓園的入口,緊閉的眼眸拒絕觀看這個世界。Danny將手套脫下,輕輕觸碰天使的翅膀,寒冷細緻的觸感傳達到他的腦中,男孩突然覺得自己的衣服太過單薄了一點。

  他在一個角落找到Claire的墓碑,但是在那底下沒有Claire的屍體,這裡是Claire的家人為她豎立的衣冠塚,不是Mac。Danny在墓前蹲下,將一束鮮紅的玫瑰放在墓碑之前,大理石上的刻痕相當簡單,沒有墓誌銘,沒有生平,僅有短短的:

 

Claire Taylor

1960-2001

 

  「嘿,Claire。我不知道妳喜歡什麼花,但是我想沒有女孩討厭玫瑰。」

 

 

  1.

  循著那個橫死街頭的小混混Oscar Norman的社交圈一路追查,Anderson的案件越來越清晰。即使序號被磨得一乾二淨,他的朋友證實那把槍確實是Oscar所有,同時他們也提出Oscar從案件發生後便不太正常,持續性地作惡夢,甚至喃喃自語像是在害怕什麼。他的朋友告訴Flack,Oscar近來和Lawrence Benton不斷地爭執,雖然不能確定爭吵的內容是什麼。而Lawrence養了一隻黃金獵犬。

  NYPD在Lawrence Benton的住所找到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經比對之後確認為Rita Anderson的血跡。但是更令人驚訝的是,Lawrence Benton和Chris Anderson具有相同的13對等位基因。

 

  「你的衣服上有GSR、匕首沾有Rita Anderson的血跡、寵物的毛髮出現在Anderson家的客廳地板上,這些都足夠讓我們把你定罪了。但是為什麼你要這樣做?」陰暗的偵訊室,Mac的手肘放在冰冷的不鏽鋼桌子上,暗色橄欖綠的眼眸直直盯著桌子另一端那個有一頭金棕色頭髮和碧色眼睛的年輕孩子。

  屍體和證物的照片鋪滿了整張桌子,包括了Rita Anderson被剖開的腹部和那個扔在桌子下的嬰屍,這些東西即使是最老練的刑警都會為此皺眉,而Lawrence Benton只是平靜地隨著照片移動視線,他的臉上有一種異樣的寧靜感,彷彿現在攤在他眼前的只是人們一般日常生活的照片,沒有任何意義可言。現在Lawrence交錯放在腿上的手是一雙看來平常但是有些紅腫的手,但是在被逮捕的時候他戴著兩層手套,橡膠與棉質的,所以證物上採不到他任何的指紋。他剛才在盥洗室裡整整洗了十五分鐘的手,直到制服刑警將他強制帶到偵訊室。

  「Oscar的事情只是個意外,從小一起長大,我沒有想過要殺他。」Lawrence看著Mac,用一種坦承無懼的眼神;他說話的語調沉穩而優雅,帶著貴族般的氣質,甚至像是在朗誦詩歌般悅耳。「當初到Anderson家的時候他以為只是要嚇嚇他們,過量飲酒和嗑藥讓Oscar分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對那個男人開槍,卻在我從肚子裡拿出嬰兒的時候說我是撒旦。他沒有辦法忍受每天晚上的惡夢,求我結束他的痛苦,而我做了,就是這樣。

  Detective Taylor,誰該被出生而誰不該呢?我是班級裡成績最優秀的學生,從來沒有拿過A以外的分數,但是我的母親是個婊子、酒鬼,我靠自己工作的錢活下去,而她老是拿我賺來的錢去喝酒,勾搭不同的男人。有一天,從她以前的日記裡我知道了血緣上的父親是那個叫做Chris Anderson的男人,當我滿懷著期許去找他的時候,他給我一張支票,叫我滾離他的生活,滾離他大腹便便的美麗妻子。」

  「所以你殺了他們,因為你覺得那張支票遠遠不足以彌補你所受到的損傷?」Mac想從這個孩子眼裡找出一點瘋狂的色彩,但是沒有,Lawrence Benton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那份堅定像是他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不是這樣的。」Lawrence輕輕地搖了搖頭,玻璃彈珠般的眼睛微微睜大。「我只是想要他看著我而已,我只是想要他告訴我我的出生是被期許的。那把匕首是他送給我母親的禮物,我用它來祝福那個不能出生的孩子,他跟我一樣流著那個男人的骯髒的血,不該出生。

  Detective,我只是想要他看著我而已。」

 

  Mac目送Lawrence被制服員警押往拘留室,那個年輕孩子的背影透著一種清楚而堅定的信念,律師或許會在庭上以精神異常作為抗辯,Lawrence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並不是被社會所接納的行為,但是那是一個選擇。

  「什麼樣的眼神值得用擁抱鮮血去交換?」Mac轉過頭,沒有辦法回答Flack的問題,即使他知道這只是個感概而非想要得到解答,他想起Stella曾經說過有時候不是人們選擇了地獄,而是地獄選擇了人。他收拾桌上的證物及照片,將它們一一放回箱子當中,之後被送到證物室去等待人們遺忘這件事,慢慢覆上塵埃。

  「Mac,你會為了一個眼神付出一切嗎?」

  Flack的聲音又在耳邊出現,Mac抬起頭,看著這個年輕警探的眼神,知道這一次的問句渴望得到解答。他皺起眉頭,壓抑腦海中閃過的影像,窗外雙面鏡另一邊負責錄音錄影的人員已經走出觀察室。「你想問什麼?」

  「你和Danny,你應該知道我在問什麼。」

  「你何不告訴我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Okay,我想知道的是你和Danny上了床,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我以為你們只是需要時間,但是現在全實驗室的人都知道你和Peyton在交往,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看見Danny的黑眼圈!」

  「......我不想問你從哪裡知道,但是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我不敢相信這是你的回答,Mac,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會這樣回答。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這是你的決定,你應該和Danny說清楚,而不只是一句『這是我的錯』。你必須告訴Danny你不愛他,否則總有一天Danny會像Lawrence Benton一樣,為了要你看著他而不顧一切。」

  「我怎麼能,Don?我確實愛著他。」Mac平靜的語氣讓Flack以為自己聽錯了,眼前這個擁有深綠色眼眸的男人的口氣就好像在對他說今天晚上的菜色。

  「Mac,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愛著Danny,那你該死的和Peyton在一起做什麼?」

  「我不能和Danny在一起,Flack,我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失去。」

  Flack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什麼,這是個既愚蠢又荒謬的理由,可是他看著男人認真的眼神,突然發覺自己沒有辦法反駁他。他知道Mac在失去Claire的那段日子是怎麼過的,他沒有這樣的經歷,但是他可以想像那種令人發狂的絕望感,因為他已經在受害者的家屬身上看過太多次。

  他不能為此譴責Mac,即使這個男人可能傷害了他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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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uanyu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