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原作：孤單又燦爛的神－鬼怪

CP：金信/王黎 (無差)

等級：PG-13

楔子、

「妖怪！是妖怪！」

「滾出去！」

「你這個瘟神！」

火光沖天，光如白晝，村民們持著火把，只敢遠遠地圍著他和身邊的少年，咒罵之聲不絕於耳，手裡拿的石塊和鋤頭倒也不敢招呼過來；他們居住的草屋已經被燃成一片火海，過不了多時便會剩下灰燼，他曾在這裡棲身過的痕跡半點不留。

他手裡還握著劍，劍是精鋼所製的好劍，好得足以在斬開了一頭巨熊後仍不沾半滴血；他身上沾滿了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地上那頭巨獸的，墨色布袍在背後破了大洞。為了抱起高大娘的孩子，他以後背承受了巨熊的一掌，若是普通人早已肚破血流，但他是鬼怪，傷口已經癒合，光滑的麥色皮膚上看不出曾被狠狠扒下一大塊血肉。

永生不死，卻仍然會流血會痛。

他低垂著眉眼，身邊的少年抓著他的袖子不放，低聲叫喚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怕得連話都說不全：「叔、叔叔！」

百年後重回故土，物換星移，滄海桑田，高麗已非昔日王氏高麗，龍椅上的人不過是魁儡，崔姓武將握大權於手。縱然如此，在他眼中，這些百姓仍是王氏宗族的臣民，而他承諾過一個人要為他守著他的國，守著這些百姓。

他放開手，長劍化作一灘水消融在掌心，村民見他手裡沒有武器，皆是又懼又喜，怕他使出更嚇人的妖術來，又怕錯失千載難逢殺掉妖怪的機會，一時間眾人蠢蠢欲動，卻誰也不敢動手。咻地一聲，一塊鵝蛋大小的石頭不偏不倚砸在他額上，把額角砸出一道傷痕來，鮮血沿著他剛毅的線條流了下來，霎時間，傷口便消失無蹤，只留下未乾的血跡還在臉上。

他抬頭望向扔他石子的人，正是緊抱著孩子不放的高大娘，婦人被他清明的眼神弄得心慌，避開了眼不看，嘴裡倒是罵出聲來。

「你們看看！還流著血呢，怎麼轉眼就收口了，說不定妖怪正吸著咱們的精氣！」

其餘村民像是壯了膽，揮舞著手上的棍棒、鋤頭或火把，紛紛叫喊：

「近年老天不下雨，作物都乾死了，肯定也是這個妖怪害的！」

「三十年來模樣全沒變過，也不知道是害死了多少人才成的山精水怪！」

「李家的孩子不到三歲便染病死了，八成也是這妖怪下的毒手！」

「熊啊、野豬啊、獐子老到村裡搗事，定和這妖怪脫不了關係！」

身邊的少年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力道大得差點把布料扯壞，少年急得滿臉大汗，就快要哭出來：「叔叔，我們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望著圍住他們的村民，男女老少，沒有一個他叫不出名字的人，有些孩子甚至是他看著長大的，現在已經娶了妻，又生下孩子；稚嫩的臉長成大人，矮小的個子抽高變寬，黑髮裡摻進了白髮。唯有他始終不變。

這是個與世無爭的小村子，他在這裡活得愉快，真以為自己是像村民一樣的普通人，可以就這樣過下去，只有身邊少年的父親死去的那年，才讓他想起自己的罪與罰。

「走吧。」

他向前邁開腳步，沒有人敢攔著他，圍成圈的人牆自動開了缺口，讓他帶著少年緩緩走出村子。

一滴，兩滴，片刻間大雨落下，水珠滲進乾裂的土地裡頭，滂沱大雨掩去所有的聲音，村民們歡欣鼓舞老天終於下了雨，堅信趕走妖怪便救了村莊；水流成河，灌溉田地，等雨停就能插秧，不需要再繼續挨餓，來年會是豐年。

沒有人知道那是他的眼淚。

◎好的，歷經《飛花若雪》、《無間地獄》和《蝴蝶夢》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今生篇，懶得寫長篇只好用短篇拼起來

◎警告：作者坑品其實不太好，這陣子看來勤快更新其實只是趕論文壓力太大的假象，雖然有「一定要寫完」的雄心壯志，但常缺乏毅力，大家不要期待太大(喂

◎這個楔子是我對於金信為何當守護神和為何不插手人類生死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