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原作：Merlin

CP：Arthur/Merlin

等級：G

現代背景。AMA無差。情人節。

　　梅林決定自己去買花。

　　這是醒過來五分鐘之後，一邊刷牙一邊發呆時想到的。

　　今天是情人節，不需要猜測，梅林相當肯定亞瑟不會記住這種微不足道的節日，就像亞瑟在上一段婚姻中從來不記得任何紀念日。雖然已經認識多年，但他們才在一起不久，梅林很難想像亞瑟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亞瑟還有工作，梅林自己也得開店，有幾個老顧客約了早上要來拿客製的藥草茶，因此他們今天沒有特別安排行程，甚至沒有提起或討論。他想著在工作結束後要到街角的花店去買一束玫瑰，最好是濃豔而飽滿的紅色玫瑰，粉色或橘色調的都不適合他的戀人。

　　站在床邊換衣服時梅林看著亞瑟酣睡的側臉，這個男人總是讓他想到小王子，亞瑟是那個在一天之內看了四十四次日落的男孩，也是高傲矜持、有著四根刺的玫瑰，而自己大概是狐狸，心甘情願被馴養，曾經以為只能擁有麥子的顏色，沒想到有一天真的能擁有。

　　梅林決定自己去買花。

　　亞瑟醒來的時候梅林已經出門了，他記得梅林說過今天有客戶預約，得提早出門。

　　他啃著吐司當早餐，不太習慣餐桌對面沒有戀人的身影，比起戀人的身份，他們一起做各種蠢事的歲月反而更長，梅林在身邊是一件太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因為如此，當亞瑟想到要約梅林一起過交往後的第一個情人節時，梅林已經先說了當天有約。

　　亞瑟決定要去買花。

　　今天下午的課程是女子大學劍術社的社團課，不過由於創校紀念日的關係，校內有許多不同的活動同時都在舉行，社團活動會提早結束，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去買束花，女子大學附近就有一間花店，或許再買隻烤雞和梅林喜歡的義大利菜回來，在家裡度過值得紀念的第一個情人節。

　　梅林就像夏天夜裡的風，或是冬季來臨時的第一場雪，如此自然地來到，但不論何時遇見，總會帶來一種寧靜的喜悅。他覺得梅林不適合人工溫室裡培育出來的花朵，那些植物缺少了野地充滿生機的氣味，梅林更適合那些不矯揉做作的小花，閉上眼睛就能讓人想起天空、森林或是湖泊。

　　亞瑟決定他要去買這樣的一束花。

　　關店時間比想像中晚，來拿藥草茶的客人都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結果當然是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報告彼此的現況，分享這段時間以來值得推薦的書本、音樂和電影，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直到老顧客兼朋友含蓄地問他是不是跟亞瑟吵架了，不然怎麼情人節沒有任何活動？梅林才驚覺時間已經接近傍晚。

　　送走老朋友之後梅林匆匆清洗用過的茶具，不小心失手打破存放乾燥薰衣草的玻璃罐，他先將大片的玻璃撿起，再拿小掃把將細碎的玻璃碎片和薰衣草花蕾掃乾淨，並用報紙仔細包好，花去他不少時間。

　　等到終於全部收拾完畢，他才驚覺自己怎麼傻到不用魔法幫忙，只要五秒鐘的瑣事他卻花了將近半小時。

　　今天是情人節，即使玫瑰的價格翻了兩倍，在花店快要打烊的現在也已幾乎全數售完，只剩下一枝還沒綻放的玫瑰在桶子中無人問津，所幸從花蕾還是能看出那正是梅林想要的顏色，飽滿而張狂的紅，就像亞瑟一樣。

　　他請花店的店員將單枝玫瑰包成花束，用金色緞帶打上一個大蝴蝶結。回去的路上梅林悄悄將魔力聚集在手掌，原本連半開都稱不上的花蕾彷彿回應他的呼喚，逐漸展開成一朵稱職的玫瑰。

　　「這樣就可以了吧。」他自言自語，刻意不去意識自己究竟有多懊惱，「反正亞瑟根本不記得今天是情人節。」

　　社團活動結束後，亞瑟先打電話去訂了一整隻的香料烤雞，以及同一間餐廳的菠菜白醬千層麵和藜麥溫沙拉，算好時間大概在回家前就可以去拿，回到家裡晚餐還會是熱的。

　　他在花店裡挑了很久，玫瑰固然是銷售一空了，但其他的花朵亞瑟同樣不滿意。向日葵太過笨重、百合太過做作、雛菊太過稚嫩、風信子看起來又老氣橫秋，重點是它們都帶有一種被刻意培育出來的姿態，似乎每一片葉子和花瓣都是為了被別人喜歡而存在，他無法藉由這些溫室花朵感受到四季、微風或者土地，它們像是美麗卻不真實的畫像，毫無生命力可言。

　　「先生，要買花嗎？」

　　亞瑟買下了男孩手中所有的藍鈴花，用過期的報紙整成一束，並用男孩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細麻繩打結。這些花有土壤的味道以及自由的姿態，它們不是因為任何人的喜好而存在這個世界上，只是自由地在陽光、星空與露水下生長，蔓延成一片藍紫色的絨毯。

　　他只要梅林永遠都做他自己。

　　亞瑟捧著花去餐廳取預約好的食物之前，忍不住繞去蛋糕店買了一個八吋的檸檬塔，事實上結帳時他看上了透明玻璃冰櫃中的巧克力蛋糕，因此當他最後大包小包提著兩個蛋糕、一瓶粉紅香檳、整隻香料烤雞、菠菜白醬千層麵、藜麥溫沙拉、額外點的炸馬鈴薯及魚條和那束花氣喘吁吁地站在公寓大門口時，即使是口頭上從不認錯的亞瑟‧潘德拉岡也忍不住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買了太多東西，導致他完全無法從背包中掏出鑰匙。

　　「梅~林，」他用腳尖踢了踢門板，「開門。」

　　「你以為是芝麻開門嗎？」

　　門自動打開了，魔法師正背對著他縮在沙發上，蓋著一起買的萬用毯在看書，完全沒有要把頭轉過來的意思。

　　亞瑟先把手上的東西放到餐桌上，這才注意到有枝綁著金色緞帶的玫瑰放在餐桌中間。他將晚餐擺好，香檳開瓶，蛋糕先塞進冰箱裡，甚至找到花瓶將那束藍鈴花插起，梅林都沒有轉過來看他一眼。

　　「梅林。」

　　「幹嘛？」

　　「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