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Person of interest

CP:John Reese/Harold Finch

等級:NC-17

 

21.1

他的體內凝聚了一頭野獸。

在這之前,那裡曾經住了另一頭野獸,由黑暗、鮮血和灰燼所組成。這頭野獸曾經蟄伏許久,直到Carter死後才再度支配他的身體;如今那頭野獸仍未消滅,另一頭野獸的存在感卻大得讓他無力去想別的事,那是名為慾望之獸。他小心翼翼地抑制牠的生長,將牠困在深處,牠卻在裡頭來回踱步、獸爪刨刮著地面。

紐約下起大雪,冬季的陽光來得遲,天色仍然朦朧未亮。Reese在溫暖舒適的雙人床上醒來,他並不急著起床,第一個鬧鐘還有半小時才會響起,他的起床時間向來比時鐘更加規律。勃起的性器在兩腿間發燙,夢境還在大腦裡嗡嗡作響。他不常作夢,少有的夢多半破碎而陰沉,強迫他回味一次次的失去和命運的蔑笑,剛結束的那個夢裡卻帶著暖色調。

他和Finch躺在大床上,那裡是隱形富豪真正的住處,他們反覆親吻,他將對方的釦子一顆顆解開,彷彿在拆開一份期待已久的聖誕禮物。他仔細舔吻對方全身,從輕微顫抖著的手指到腳踝、從頸後那條突起扭曲的傷疤到膝窩,直到Finch蜷曲如一隻太過舒服的貓為止。他側躺著從背後進入Finch,抱在懷中的人持續發出細碎近似咽嗚的呻吟,他吻著發紅的耳垂,右手握住對方的性器緩緩抽送,下身也以相同的速度擺動,搔不到癢處的做愛方式讓他們胸口暖意飽脹,卻餵不飽渴望更多的下體。他抽出性器跪在Finch的腿間,抬高對方的臀部再次深入,脹大的陰莖一覽無遺,他抓著小個子男人的大腿加快抽插,在皮膚上留下泛紅的指印。跨下撞擊著柔軟的臀肉,他已經分不清出房間裡的喘息屬於誰,而Finch朝他伸出手,他俯身抱住,在汗濕的喉結處不重不輕地咬下,感覺腹部上噴濺了溫暖的液體,他也射在緊縮的甬道中。

Reese抽了幾張紙巾擦去掌心的精液,揉捏成團的紙巾不偏不倚丟進床邊的垃圾桶裡。然後他起床洗漱,穿上夢中那個男人為他準備的成套西裝,彷彿在現實中也被緊緊擁抱。

 

Reese帶著一盒甜甜圈和飲料到圖書館時,Shaw已經在裡面了,正坐在地上擦拭一把從陸戰魔來的戰利品,Finch和小熊卻不見蹤影,這很少見。他脫下手套,將微溫的煎綠茶放在螢幕旁邊,嬌小的前ISA探員已經自動接過整盒甜甜圈,並拿起一個灑滿彩色巧克力米的開始大快朵頤。

「另一種是什麼口味?」Shaw嘴裡塞滿甜甜圈,以至於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肉桂糖霜。」Reese喝了一口自己的黑咖啡,問:「沒見到Finch?」

「你有長眼睛,難道沒看見整個辦公室只有我一個努力的員工嗎?」

Shaw對他翻了個白眼,繼續進攻第二個甜甜圈,只是換了個口味。他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正考慮著雪太大,Finch帶著小熊更不方便行走,他和Shaw的手機同時收到來自雇主的訊息,大意是今天沒有號碼,雇員大可自動放假一天,只是離開圖書館時務必檢查備用電源,以免大雪使電力中斷後圖書館的書籍和電腦會受潮。叮的一聲,Reese收到第二封訊息,請他到某間安全屋來把小熊帶走。

他看了Shaw一眼,前ISA探員顯然有注意到不公平的簡訊數量,卻懶得理他們,正大口咬下第三個甜甜圈。

「整盒都是你的了。」

Reese戴上手套,立起鴉色大衣的領子,再次走進風雪當中。

 

安全屋離圖書館不遠,大概是幾個街區的距離,大雪讓行走變得困難,Reese花了一番功夫才走到那個地址,安全屋裡乾燥溫暖,他曾數次躺臥養傷的病床上如今Arthur Claypool面容安詳,小熊趴在椅子邊,而Finch背對他坐在椅子上。

Finch。」他刻意發出腳步聲,走過去將手放在椅背上。

Mr. Reese。」Finch勉力抬頭望向他,淺藍色的眼珠裡疲倦又茫然,「我需要你照顧小熊一天……有些事必須辦。」

即使病床上的人看來平和,鬍子下的嘴角甚至微微上揚,就像是睡著了一樣,Reese也知道那已經是一具不會呼吸也不會說話的屍體。他蹲下來讓Finch不需要勉強抬高鋼釘固定的脖子,猶豫了一下,他用脫去手套的掌心握上隱形富豪隱約發抖的雙手。

「讓Shaw來把小熊帶走,他們都會很高興的。」Reese放柔了聲調,「我可以幫上什麼忙,Harold?」

 

他們坐在火葬場外的轎車上,Arthur Claypool只剩下一小個木盒。Finch安排了私人救護車將遺體送到火葬場,工作人員展示了幾種不同樣式的骨灰罈,他選擇一個胡桃色的木盒,刻上一段話:「世界會打擊每一個人,但經歷過後,許多人會在受傷的地方變得更加強大(The world breaks everyone, and afterward, many are strong at the broken places)。」等待兩個小時後,撒馬利亞人之父回到他們手上。

「昨天我去探望他的時候,Arthur又回到1981年的麻省理工學院,他問我Nathan在哪裡?我向他保證很快就能夠見到Nathan,但我沒想到是今天。」Finch蒼白,看起來疲累不堪,卻十分平靜,他低聲念出一串地址,那是一座墓園,Diane Claypool葬在那裏。

Reese放開剎車,黑色的林肯轎車在道路上無聲滑過。

Nathan和我製作了機器,而Arthur做出了撒馬利亞人,如今他們兩個人都已經不在……聽過等價交換嗎,Mr. Reese,我憑什麼倖免於難?」Finch的視線望著前方,大雪覆蓋了道路的邊界,他們開在一片白茫的景色當中。「Mrs. Groves告訴我德西瑪拿走了硬碟,我了解Arthur,撒馬利亞人不會是邪惡之作,但是他們又會拿它做什麼?最終又會走到哪一條道路上?」

從羅馬回到紐約後,強調隱私的雇主一如以往不主動解釋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Reese透過Shaw大致上了解其中錯綜複雜的爭奪戰,機器搬遷了自己之後,政府、時刻警戒和德西瑪都在尋找第二台機器的可能,就在他離開的那段期間,三條線匯集在同一個點上,如果他沒有離開、Carter沒有死,或許一切都會不同。德西瑪不會有機會拿到硬碟,Finch不需要目睹朋友的死亡,以及記憶的消滅。

當他提議幫忙,事實上明白謹慎如Finch這樣的人,必然已經安排好所有的事,並不需要他;而他已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因為知道對於Finch來說,一個人可能更加輕鬆,但是Finch接受了他的陪伴,他們之間的大門並沒有關上,他獲得了通行證能夠走到更深處。

「無論走到哪一條道路上,我們都會一起在那裡。」

接著是一陣漫長的沉默,就在Reese以為將會繼續沉默下去時,他得到了回答:「謝謝你,John。」

 

21.2

Reese敲了第二次門,房間裡依然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音,沒有人在。他接通和Finch的連線,隱形富豪在電話的另一頭壓低聲音,簡單地說了會晚點回來後便掛斷了電話。Finch大概不會把房卡寄放在櫃台,但這對Reese來說只是小菜一疊,三十秒後他已經站在房間的小客廳中,把那袋堪比Plan B的行李擱在單人印花沙發上,這間飯店的門鎖太過簡單,顯然將拉陷阱用的地雷線列入打包清單當中是個正確的決定。雖然他相信多疑又無比謹慎的雇主在入住時做了全面性檢測,出於職業習慣Reese還是簡單巡視了環境,這間房間中有一個小客廳、簡易廚房和餐桌以及兩間各自附有浴室的套房,他為此鬆了一口氣。左方套房裡掛著幾套熨燙地筆直的三件式西裝,Reese扛起行李正打算搬進右方套房時,大門在身後打開,他只是不慌不忙轉過身,因為他已經認出那獨特的腳步聲。

Finch對於前探員沒有門卡仍能進入房間毫不驚訝,只對行李的內容物表示好奇,比起認識初期只帶著一把槍輕裝旅行的狀況,裝滿槍械的旅行包中至少有牙刷此等生活用品已值得欣慰。

 

女高音的花腔在車子裡反覆環繞,Reese並非不懂歌劇,必要時他也能和目標從劇場設計到歌劇語言的轉變聊上半天,只是當他有選擇的餘地時,他傾向不要把慘叫的貓和自己關在同一個密閉空間裡──這樣會累積多餘的壓力。如果Finch喜歡,他不介意和那隻悲慘的貓多待一段時間,既然能夠在砲聲隆隆的戰壕裡入睡,貓叫聲就不會是個問題,但Finch明顯心不在焉。戰線拉得太長,機器下落不明,他們同時負責相關號碼和非相關號碼,這種種都足以令他們蒙上一層陰影,Reese卻心情不壞,和Finch兩人待在車上跟監讓他想起了只有兩人的草創時期,他們抱著對彼此的戒備,危急時將背後交給對方,那時的危機還有跡可循。

「下次我直接唱歌給你聽吧,我唱〈指環〉可拿手了。」

「我才不要聽你唱〈女武神〉。」

他微笑對著McCourt和他的國會警察保鑣開了幾槍,在輪胎皮摩擦著地面的刺耳聲中哼著Frank Sinatra的〈The Best Is Yet To Come〉揚長而去,忽視Finch對他好心情的不能理解。

The best is yet to come and babe, won't it be fine?

The best is yet to come, come the day you're mine

 

誰又能料到會走到這一步?

Reese握著槍的手抓緊又放鬆,被他遺忘的那頭野獸如今大力刨著地、低鳴,呼吸變得急促,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學會對人毫不猶豫地開槍,又花了一段時間才將這個技能遺忘,開槍很容易,銷毀屍體也非難事,明明知道殺了這個人就能阻止撒馬利亞人上線,拖延德西瑪的野心,給他們更多時間來面對另一個人工智能,他卻猶豫不決。

John,我求你想想動手的後果。」Finch的聲音開始哽咽,神情裡還帶著對結果最後一絲天真和希望。「我設計機器是為了用來拯救性命,而非殺死任何一個人。」

「你想想不做的後果,例如SimmonsJoss。」Carter,這個名字讓他彷彿吞下了一口鮮血,鐵鏽味從喉口湧出,Reese轉身走向McCourt。「你以為機器給了政府恐怖份子的號碼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你以為我和Shaw以前做的是什麼工作?」

「別這樣做。」Finch抓住他的袖子,那雙手正在發抖。「這個人不是恐怖份子,他只是個腐敗的投機政客。」

「我們讓他走出門,德西瑪就贏了,撒馬利亞人會上線。」

「那只是可能,並不一定。」

「但你真的願意冒這個險嗎,Harold?」Reese再次抓緊了手中的槍,他不想冒這個險,如果讓撒馬利亞人上線,首當其衝的犧牲者就是他們,尤其是Finch,即使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保護這個男人,但他又能保護多久?

「從我們一開始走到現在,很多事都變了,我們也變了,但我們的使命、我們的目標始終如一,就是拯救生命。如果連這一點都改變了,如果我們淪落到機器要求我們謀殺的地步,我沒辦法繼續走下去。我必須放棄。」Finch的手依然抓在袖子上,即使在發抖也不願意放開。「John?」

Reese轉開了視線,他的眼眶在發熱。

「你是對的,Finch。即使殺了這個人,德西瑪也可以推出另一個傀儡,他們資源龐大,我們根本阻止不了。」聽起來多麼荒謬,這不就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嗎?剷除少數的惡人、拯救更多的好人?他或許不再是與Kara搭檔時的冷酷殺手,但他也無法對自己說謊自從和Finch一起工作後再也沒有殺過人,更別說有許多人這輩子或許得換上人工關節才能再站起來走路,這些都是必須付出的代價,Finch對此視若無睹。「但你走不下去的地方,我已經在那裡了。」

 

21.3

逃避政府追兵的過程中,他們躲進一片樹林,地面的雪剛融,濕滑難走,Reese始終支持著他、緊握著他的手臂,使他不致跌倒,直到Shaw中槍倒下。刺耳的警笛聲緊追在後,他扯下圍巾綁住Shaw腿上的傷口,滿手是血,受了傷的前ISA探員卻看起來一派輕鬆。

「放鬆點,Finch,這點傷還死不了人。」

回到紐約,熟悉的道路如今卻危機四伏,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轉角是否會出現政府的追兵,或是路上的制服員警認出他們的臉。他選擇離開,忘了外頭的真實世界不容許他有片刻安寧。

當初他選擇斷去機器的手腳、剝奪機器的記憶,是為了保護他設下的核心代碼不會被改變,國家無法被一個有私心的「人」所保護,所以機器必須比任何一個人有更高的道德標準,包括他自己,但是他終究為了避免自己的創造物被濫用,而埋藏了讓機器可以修改代碼的病毒。如今機器要求他們以一個人的生命換取更多人的,是否起源於那些道貌岸然下實則為私心的代碼?

他傷害了每一個人,他的言語傷害了ReeseShaw,而他的存在本身,就對Grace造成威脅。當Finch坐在那棟小房子外的階梯上,明白一切都已經太晚,因為他的天真,德西瑪得以讓撒馬利亞人上線,他們可以不殺McCourt,兩位前探員肯定知道其他辦法來讓國會議員就範;也因為他的天真,以為Grace暫時不會有危險,事態尚未緊急。現實卻狠狠賞了一巴掌,讓他了解自己的自大與愚蠢。

所有他在意的人都會有危險,而他「盡可能不殺人」的天真成為一個詛咒,讓理應可以在戰鬥當中全身而退的人因此受傷,殺人比不殺更容易,在這場戰爭當中,敵方根本不在意殃及無辜,是他的天真讓他們退無可退。

「如果他們傷害了Grace,把他們全殺了。」他別開頭,拒絕去看某一個眼神。

 

Reese帶著一身寒意鑽進車裡,把還冒著熱氣的綠茶塞入他手裡,黑色大衣上沾滿了霜和露水,鼻尖和耳廓也凍得通紅。車外仍一片黑暗,沒有半點曙光升起的跡象,雪已經停了,顯得這個夜晚更加安靜。

「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你需要休息。」

前探員的聲音一貫溫柔沙啞,即使在他多次不告而別之後。

「我無法不去想他們會對Grace做什麼。」Finch捧著熱茶,冰冷的指尖暫時得到溫暖,即使如此也阻止不了他打從內心發出的顫抖。他仍愛著Grace,只是這種愛無關浪漫情懷和情慾,而是一種責任和義務,還有虧欠。這幾年他就像把這個美好的女子放在隔離室中,隔著厚厚的透明玻璃看著她,幾乎是帶著絕望的情緒等待「機器」這個病毒發病的那一瞬間。

「她對他們有價值,在得到你之前她不會受到傷害。」

Reese平靜的表情底下是隱忍的痛苦,以及濃濃的哀傷,他們不過認識三年,但像是共度了幾十年的歲月,久得他足以明白無動於衷的神情底下是比誰都濃烈的情感。

他建造了一個迷宮隱藏自己,沒有出口,卻將Reese拉了進來。

「我很抱歉把你拖進這攤泥沼當中,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的確曾經渴望平凡的人生。」

「你曾經有機會和Joss一起過普通的生活。」

「我和Carter更像是戰友。」前探員雙手在腿上交握,垂著睫毛掩蓋住灰藍色的眼睛。

「我聽見那個吻,John。」Finch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起那個吻,等待天一亮,他就要再次離開這個男人,去履行早該由他承受的一切,詢問一個答案清楚了然的問題,又有什麼意義?

「那是個白色謊言,Harold。」Reese揉了揉額角,半張臉都被掩蓋在手掌的陰影下。「我愛她,但不是那樣。」

Finch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Finch從未如此痛恨黎明,一絲淡金色的光線從地平線升起,灰茫的天色逐漸亮起來,藍天卻依然被厚重的雲層所遮蓋。他跨出車子的後座,冰凍的空氣使他打了個冷顫,下一刻,從旁邊吹過來的冷風已經被黑色的身影擋住。嬌小的前ISA探員站在前頭嚴陣以待,總是被百般戲弄但十分可靠的警探一反常態地安靜,滿臉不贊同的表情盯著他,身邊的前探員繃緊了每一根弦,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那雙灰藍色的眼眸卻洩漏了太多情緒。

「別去,Harold。我們會想出辦法的,我們遭遇過更糟的狀況,」

Reese的聲音低低地在耳邊響起,這是他第三次聽見前探員語氣裡的懇求。第一次是在醫院的停車場,身負重傷的前探員要他不要涉險;第二次在國防設施的天台,生命的指針在倒數,前探員依然要他離開;第三次幾乎讓他聽見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我們有嗎?我不覺得。」Finch望向橋另一頭,德西瑪的人大陣仗出動了比他們多上三、四倍的人力,每個人都軍火充足,從過去交手的經驗看來,即使這些人比不上ReeseShaw,也是訓練精良的殺手,在多打一的情況下他們沒有勝算,他不懷疑對方選擇兩敗俱傷的決心。Grace被矇上雙眼,右手被德西瑪的人抓著,是攙扶也是牽制,她站立在那裡,只有無助。「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這一刻。」

他向前走了幾步,前探員的聲音再次響起。

「活下去,Harold,我會找到你。」

找到又如何?德西瑪比他們有更多的資源,撒馬利亞人就像一株還在成長的果樹,如今擁有政府的監控訊號灌溉,只會成長地更加迅速,他們早就沒有勝算。如果有幸在Reese找到他時仍未成為屍體,只要德西瑪現在一樣,拿他的生命作為威脅,他毫不懷疑前探員會直接放下槍,任人宰割。

他轉身,望進那雙漫著煙灰的眼裡,「記住我說的話,她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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