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Person of interest

CP:John Reese/Harold Finch

等級:NC-17

警告,內有FR性愛場景,雖然只是個夢!

 

 

22.1

由於全紐約都停電,道路上一片狼藉,他們花了一點時間才回到圖書館,也不過離開幾天,所有的東西卻好像蒙上一層灰,朦朧地看不真切。Finch覺得他的右肩有一團火在灼燒,就像燙傷一樣朝著皮下一層層蔓延,前探員讓他在工作檯前的電腦椅上坐下,自己則繞到書櫃後面去拿醫藥箱。Finch無意識地磨蹭著椅子的把手,這張椅子是他受傷後特別訂製的,完全符合人體工學,能保護他脆弱卻不得不在電腦前待上一整天的脊椎,但現在連這張熟悉的椅子都不能為他帶來安全感。Finch仍處在一種不真實感當中,地下法庭荒腔走板又充滿諷刺的審判仍佔據了他的某部分大腦揮之不去,時刻警戒在美國國旗面前高喊人民權利,舉起槍枝任意殺害他人。

如果機器是一種病毒,他就是第零號感染者,而他今晚親眼看著這些感染者被齊聚一堂,為了他的罪過付出代價,他眼睜睜看著無辜的陪審團和紐約警察在他面前灰飛煙滅,最後這一切竟然只是德西瑪為了讓撒馬利亞人獲得政府權限的一場舞台劇,簡直就是最荒誕的惡夢。Finch的手依然在發抖,腎上腺素擠壓著他的心臟,擴張他的氣管,他覺得失重,各種情緒和訊息轟炸他的大腦,驚駭、茫然、壓迫、緊繃、煩躁、輕蔑、困惑、恐懼、焦慮,右肩上的槍傷仍抽痛地提醒他死亡曾經擦身而過。

前探員拿來了醫藥箱,在他面前半蹲跪著,修長的手指將他的領帶輕輕鬆開,打開襯衫的釦子。Reese的臉上有一種平靜而痛苦的表情,Finch明白那個表情代表的含意,那個男人在責怪自己沒能及時從德西瑪、從時刻警戒手中救出他,彷彿該為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負責。Finch看不見那對灰藍色的眼眸,只能看到眼前這個人眉間皺出的痕跡、眼角的細紋以及那長得過分的睫毛,Reese靠得太近,刮鬍水的薄荷味、肥皂香氣、淡淡的硝煙和火藥味飄散在他的鼻尖,他的思緒混沌,在他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之前已經抬起Reese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曾經在夜裡,無數次幻想那張薄唇吻起來會是什麼味道,卻沒有任何一次的想像比真實更加美好。他迫切地想尋找另一個人的溫度,他的手指滑進銀灰色的短髮,舌尖舔過嘴角、唇瓣、上顎和齒間,描繪口腔內部的形狀,他用力吸吮對方的舌頭,像是在掠奪這個人所擁有的一切。他的渴望在胸口燃燒,幾乎痛得不能呼吸,他放開對方的嘴唇換取稀薄的空氣,卻感覺到Reese咬住了他,牙齒不輕不重地磨著他的下唇,然後又是一個燙人的深吻。

Reese並不想離開Finch,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太久。

Finch覺得他的疼痛隨著Reese每一次舔吻減輕,他的恐懼與不安逐漸消融在彼此的喘息當中,他能感覺到Reese輕柔的將他摟在懷中,小心翼翼地避開弄痛傷口的任何動作,而他的手撫摸著對方的耳朵、下巴的線條、喉結和裸露在白襯衫之外的每一吋肌膚。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勃起,Reese的西裝褲線條也被撐得緊繃,但他們都沒有打算往下一個階段邁進,親吻對於此刻來說,比空氣更加重要。

他覺得安全,他的理智正在復甦,習慣於計算和思考的大腦又開始運作,他的思緒凝聚,散落的碎片此刻又在Reese的親吻當中拼回一個完整的Harold Finch。他孤僻、古怪,喜歡和別人保持著適當的個人距離,他習慣隱藏情感,將自己埋在六呎之下,任由上頭雜草蔓蕪,也不會有人找到埋在棺木裡面的心。

Harold Finch剛剛吻了他的員工、他的搭檔、他的朋友、他唯一的信任和忠誠。

他把這個人帶到如此危險的世界裡來,又想把他帶到哪裡去?

他從充滿誘惑的親吻中掙脫開來,即使在分開的瞬間他只想再次狠狠地吻上去,直到Reese的嘴唇沾滿他的味道為止。Reese把臉埋在他的領帶上輕輕喘氣,而Finch的下巴抵著Reese的髮心,克制著不讓呻吟從舌尖偷溜出來。他讓自己冷靜下來,此時疼痛再次襲來,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氣。Reese拿起醫藥箱,繼續未完成的上藥工作。

Mr. Reese,你當初為什麼要選職業風險那麼高的工作?」

Reese抬起頭來,看著Finch僵硬的表情和乾硬的語氣,清楚知道某個短暫而幻夢的時刻已經過去,即使他們共同經歷了那麼多,那些在圖書館度過的清晨或夜晚都沾染著老舊紙張的氣味,共撐一把傘,帶著小熊在紐約的晴天、雨天甚至大雪天裡散步,或將生命交付在對方手上,Harold FinchJohn Reese終究只是兩個已死之人,虛構人物之間沒有紅塔、《理性與感性》或墨西哥旅店裡的一個週末。

Finch看著能為他擋去槍林彈雨的堅強男人試圖露出一個微笑,但他不知道對方是否知道灰藍色的眼眸當中盛滿了憂傷。

「我想過辭職啊,但有個小壞蛋找到了我,告訴我需要一個目標。」

 

電話聲響起,Root要他們離開圖書館,撒馬利亞人的手下就要找到這裡來了。他們不發一語,Reese收拾起他們能帶上的所有東西,現金、槍枝和彈藥,Finch則將系統清空,一切就像不曾存在。右肩的傷口疼痛是如此鮮明,Finch藉此忽視胸口的鈍痛,外頭的城市看起來沒有改變,幾乎就像是每一個他們在圖書館互道早安的日子,然而他知道他們所熟悉的世界已經消亡,迎接高升旭日的是一個嶄新的世界、撒馬利亞人的世界。在這個世界當中他們沒有容身之地,他們被從六呎底下掘出,以殘破不堪的靈魂被迫活在相同的陽光底下,不再自由。

握著手裡的黃色信封,他突然覺得很諷刺,有多少次他們拯救號碼之後交給對方一個信封,裡面裝著身分證件、機票或火車票還有足夠的現金,讓號碼們可以重新開始一段人生,如今他們手裡也拿著一個黃色信封,卻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他們會是誰?該怎麼做?

Finch來說,圖書館的意義已經改變,當初買下圖書館只是一種出自文明衰敗的不忍,後來象徵了Nathan與他之間的爭執和相互隱瞞,當那場爆炸發生之後,他在圖書館繼承了故友的遺志,發現自己的愚蠢與傲慢,他開始在牆面上貼起來不及拯救的號碼,看著那些號碼自10組成的數字海洋中浮現,然後在夜半之時死去,他什麼也做不了,偌大的圖書館彷若墳場。

然後他找到了ReeseReese帶來小熊,圖書館不再只有冰冷的死亡氣息,角落的暗影再也不會狠狠撲向他,將他撕咬得支離破碎,陽光透過鷹架的縫隙照射進來,空氣裡充滿紙張、煎綠茶和甜甜圈的香味,號碼牆仍在,更多照片被貼上了有著裂痕的玻璃板,他們失去號碼、卻也拯救了更多的號碼。

圖書館是家,是FinchReese和小熊。

他們失去它了。

他們在對街朝著不同方向往前走,夾著一個銳利的角度漸行漸遠,Reese將小熊留給他,牽著小熊仍讓他慌亂。Finch還是忍不住轉身,隔著十幾公尺的人群對上Reese灰藍色的眼眸,皺著眉頭,太長的睫毛底下掩蓋著晦暗的痛苦,他看著對方毅然轉身離去,寬闊的背影在人海當中變成一個無法追溯的黑點。他覺得自己被撕裂,他們總在失去和重新得到之間循環,每次分離都像是最後一面,甚至說不出再見。

 

22.2

Finch猛力從床上坐起,大口喘氣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室內裡特別明顯,小小的空間裡光線昏暗,只有床邊一盞小夜燈提供微微的光亮。他的頸子和背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劇烈動作,感覺每一個關節都在向他大聲抗議,痛得讓人只想吞下一把止痛藥,呻吟聲不受控制地溢出牙縫,疼痛讓他瞬間從夢境回到現實,不需要戴上眼鏡也知道這裡是Professor Whistler居住的單身宿舍,而不是在夢裡多次轉換場景的圖書館、巴克斯特街的公寓或他自己隱密安全的住所。

馬里努犬用潮濕的鼻子頂了頂他的手背,在床邊坐直,忠實地守望。Finch摸索著戴上眼鏡,一手安撫著前軍犬,另一手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懊惱地發現他錯過了兩個分別間隔十五分鐘的鬧鐘,然而他在半個小時之後有一堂早上九點的課。Professor Whistler作為大學的兼任教授、課程修習的人數也遠低於其他選修課,並沒有助教協助處理課程相關事務,今天的考試必須親自到場監考。他幾乎是狼狽地踏進浴室裡開始一天的梳洗,並盡力忽略自己過快的心跳和胯間的腫脹。

 

約莫能容納四十人的教室中只有一片振筆疾書的沙沙聲,考試時間是三小時,以試卷內容來說,能在時間內完整作答的學生必定付出了相當程度的努力。經過第一堂課的洗禮,只留下了不到二十個學生,但正因為是選修課程,仍堅持不懈的學生都對議題展現了高度興趣,如果不是在麻省理工學院時期遇見Nathan,並決定一起創建公司,或許他也會走上教書這條路,而不是成為窮途末路下的最後選項。Finch在講台旁的椅子坐下,從公事包中掏出維吉尼亞‧吳爾芙的《戴洛維夫人》放在腿上,從第一頁翻起,卻怎麼也無法專心,清晨睡眠中熾熱的夢境依舊困擾著他,他的大腦將每個細節都模擬得太過真實,難以忽視。

「戴洛維夫人說她將會自己去買花。」

夢境中他的脖子裡沒有該死的鋼釘、雙腿強健,他將Reese壓在書櫃上親吻,前探員的嘴角還有黑咖啡的苦味,拉開他親自挑選的白襯衫,從鎖骨開始吻過每一個泛白的傷疤,他蹲下身解開皮帶和拉鍊,扯去那件貼合曲線彷彿只為了被脫下的深灰色拳擊短褲,然後將脹紅的性器含進嘴裡。

他看見Reese緊抓書櫃的隔板,關節泛白,從喉嚨深處發出性感的呻吟和喘氣,這個聲音曾經困擾他許久──自前探員與調解人在市郊的一夜開始,他握著結實柔韌的臀部,將性器含得更深,直到它脹得更大。他命令前探員翻過身,手肘撐在核桃木的書櫃上,壓低光滑的腰部,把自己的勃起深深埋入。他擺動腰部,忍不住溢出滿足的嘆息,左手抓緊汗濕的腰線,右手跟著擺動的幅度摩擦Reese的性器,白濁的液體就射在他手上。

「戴洛維夫人說她將會自己去買花。

露西已幫她完成了她的工作。」

他在巴克斯特街公寓那張舒適的雙人床上,唐人街的夜景在巨大的落地窗外一覽無遺,但是他沒有心力去關心那些,因為他的臉埋在柔軟蓬鬆的枕頭裡,雙腿打開,抬高臀部讓Reese將他慢慢舔開,靈巧的舌頭在洞口和會陰處來回舔拭,前探員還沒有碰觸他的性器,前列腺液卻已經滴在床單上。他的手腳都在顫抖,幾次都要疲軟倒進床鋪中,又被拉回來,溫柔的手掌撫觸每一吋皮膚,暖流在背脊流竄,就像一尾大魚緩緩逆流而上。

Reese就著他趴跪的姿勢,貫穿他已經準備好的身體,前探員的抽插緩慢地讓人發狂,每一下又重重地撞在同樣的地方,他覺得全身發麻。粗大的性器填滿他所有凹凸,彷彿生來就該合在一起,他聽著不熟悉的呻吟從嘴裡被頂出來,前探員趴俯在他的背上,肌膚在燃燒,帶著槍繭的手指揉輾過胸前的乳頭。Reese開始衝刺,短促的節奏拍擊在他的臀部上,就算他已經射在濕漉漉的床單上,身後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

「戴洛維夫人說她將會自己去買花。

露西已幫她完成了她的工作。大門的絞鏈得先放下來,藍伯馬雅的工人將要來了。」

三個小時的監考,Finch甚至無法看完一個段落,那些夢境困擾著他,他幾乎是逃回宿舍。他將自己埋進雙人沙發裡,覺得跨下硬得發痛,即使他再怎麼否認、拒絕或逃離,已然察覺的感情和情慾卻不會消失,他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Reese,甚至不知道對方是生是死,是否記得別離前的一吻?在那些荒誕不堪的夢境中,大多時候Reese操著他,時序與空間都支離破碎,只有性愛真實地提醒他自己的心。

他脫下西裝褲,隨手拿了乳液搓熱,握住已經完全勃起的性器上下套弄,掌心覆蓋住敏感的頂端,順時針摩擦。快感被燃起,不過還是不夠。他想起其中一個夢境,他們躺在他真正住處的客廳地毯上,Reese抱著他,輕吻著他發紅的耳廓,沙啞的聲音讓他打從身體深處顫抖起來,他不甘示弱以臀瓣來回摩擦對方已經熱得像鐵的性器,接著他被推倒在地上,前探員將他含進嘴裡,舔著頂端的同時也用手指玩弄底下的囊袋。他呻吟出聲,一手仍繼續抽動,另一手摸起囊袋上的青筋,他已經瀕臨高潮。他跨騎在Reese身上,抓著灰白相間的短髮,擺動腰部控制抽插的速度,前探員握著他,一邊滑動一邊施加不同的壓力,他把Reese的性器操進自己的身體,因為快感和疼痛而滿足。

他射在千鳥紋的袋巾裡。

 

22.3

時序已來到盛夏,公園中有濃郁的綠,他們已不能再去熟悉的地方,撒馬利亞人監視著一切。一個月前Reese找到了他,明知不該有任何聯繫,卻無法拒絕,前探員對著他苦笑、從口袋裡掏出警徽,那雙灰藍色的眼眸盛滿喜悅與疲憊:「Professor Whistler?我是Detective John Riley,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他們無法用電話聯絡彼此,只能避開所有監視器、拔去手機的電池,偶爾在公園的棋盤前短短見上一面。或許這樣是好的,至少Finch不需要在每一次看到Reese手指滑過嘴唇的小習慣時,覺得難以呼吸。

Harold,如果我們不為了號碼,那現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Finch假裝他沒有看見Reese眼中痛苦的神色,這種痛苦來自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當初他找到Reese時,前探員眼中也有相同的痛苦。這次的痛苦更為猛烈,因為Reese清醒著,當年的前探員沉淪在酒精當中,或許酒精無法模糊他的心智,卻絕對可以損害他的知覺,他只是麻木接受世界上的一切。

當為了目標而活下來的男人再度失去目標時會發生什麼事?但是Finch不想打賭,撒馬利亞人的眼線到處都是,所有的攝影鏡頭就是它的眼睛,機器給了他們一個假的身分,他們就只能卑微地活下去。卑微地作為Professor Whistler、卑微地作為Detective Riley,他希望Reese可以活下去。

「為了生存,John。」

眼前的人看起來蒼老又憔悴,瘦得凹陷的臉頰、幾天沒刮的鬍渣,那雙美麗的灰藍色眼眸正在失去光芒。猶豫再三,他將小熊的牽繩交給Reese,抱持著一絲Reese會為了小熊不去做傻事的天真想像,但他比誰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願意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多大代價,甚至是生命。

Finch跛著步伐離開,內心中仍帶著火氣,他拒絕John老是在乎所有人的性命,偏偏不在乎自己的;他拒絕John認為他還能提供行動需要的背後支援,他已經失去資源去做這些事;他拒絕John固執地仍忠實執行機器交付的任務,即使在這所有的事情之後。

他們已經失去圖書館了,失去庇護所、失去安全的偽裝,差一點就要失去彼此。他們拯救許多好人,卻也失去很多好人,最後似乎只是徒勞無功地洗牌,敵方手握龐大無盡的資源,事到如今賠上重要的人只為了拯救一個或兩個生命又有什麼意義?

 

Finch終究無法袖手旁觀,他可以決定不再接受來自機器的任何訊息,但他怎麼能看著ReeseShaw深陷他造成的泥沼當中,並為此付出生命。Reese就像是撿石頭的人,每一顆石頭、每一個生命對他來說都彌足珍貴,即使這會將他壓垮,也阻擋不了他為此發光,Finch無法眼睜睜讓那美麗的灰藍色光芒從此消逝。

他坐在電子材料行後的小工作室裡,聽著心焦如焚的父親和兒子通話,他在線路的這一頭,而前探員在線路的另一頭,他們合力拯救了一個無辜的孩子,讓父親的心免於破碎,Finch能想像前探員此時露出的小小笑意。他一直覺得失去了圖書館就是失去了家,但家不是圖書館,有Reese和小熊在的地方才是,即使他失去了龐大的財富、眾多辛苦經營的假身分和他所喜愛的一切收藏,家仍在那裡。

Reese仍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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