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原作：Person of interest

CP：John Reese/Harold Finch

等級：NC-17

28.1

「John？」

Finch從睡眠中醒過來，全身痠痛到像是一動就會散掉的骨架，他想繼續睡到天荒地老，直到醒來後是一個沒有撒馬利亞人的新世界，但他感覺到單人床上只有他一個人，身側已沒有Reese的體溫。在他睡去之前，他記得後穴灌滿了前探員的精液，他的腿夾著前探員的腰側，哭喊著對方的名字；要不是後穴仍有摩擦過度後輕微的刺痛感，骨頭像是被拆了又接回去，身上乾淨的睡衣和好好包裹住他的羊毛被簡直讓他以為那只是他的又一場春夢。他坐起身，在微弱的光源下找到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摸索著戴上，Reese就坐在與床相對的那張沙發上。

燈光昏暗，他看不清楚Reese的表情，卻能想像。

就像逃亡之前的那個夜晚，就像無數個應當擁抱而退縮的機會，就像那些他們錯失親吻的時刻，就像他主動吻上Reese而等待對方回吻的瞬間，那個堅強卻又脆弱的男人將選擇權放在他的手上，即使他對這段關係也同樣感到渴望與畏懼。

遍體麟傷的他們如何去相信一個美好的結局？相信自己會是對方的幸福？

「John。」

Finch走向前去，張開雙手將Reese擁進懷中。

前探員的頭靠在他的胸口上，必然能聽見他略為急促的心跳，就如他也能感覺到對方在懷中的細微顫抖；他輕輕撫摸著Reese灰白相間的髮，手指伸進柔軟的髮絲之間滑過，爬梳著對方複雜的不安與釋懷，也爬梳著他自己的感受。在渡輪站時，他被過去的陰影抓住，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彷彿世界天旋地轉，所有的感官知覺都模糊了，以慢速度播放，他卻聽不清楚也看不清楚。當時Reese伸過手抓住了他，如海潮般退去的影像和聲音又回到他的知覺中，視野中是前探員看來冰冷實則溫暖的灰藍色眼眸。

「Harold。」

他胸口的布料濕了一塊，有著溫熱的觸感，是Reese的溫度。

心中的那隻雀鳥拍動著翅膀。

「Harold。」

前探員帶著鼻音的叫喚從懷中再次傳來，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繞上他的腰，緊緊擁抱，他們像是從未如此靠近。

「我在這裡，一直都在。」

28.2

咖啡已經冷了，進到嘴裡只剩下苦味，Reese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打算另外再點一杯，他用一旁的白開水沖淡令人不愉快的味道，將低垂的視線移回咖啡桌對面的Campbell上。年輕的心理師今天刻意打扮了，橘黃色一字領的針織洋裝，露出白皙的鎖骨和肩膀，裙襬像平常一樣規規矩矩落在膝蓋下緣，但是開了衩；金紅色的頭髮柔順動人，小巧的耳垂上掛著水滴型的海藍寶石，襯托著精巧的妝容。

「我想，我們也差不多該見見我爸媽了，他們一直問起你。」淺色雀斑的臉頰上有玫瑰色的紅暈，Campbell語氣裡有期盼和更複雜的情緒。「你覺得如何？」

「我不知道，或許太快了一點？」Reese淡淡地回答，掏出手機確認過沒有訊息後又放回口袋，這已經是這場午餐約會的第三次。

「John，你心裡有別人了嗎？」年輕的心理師盯著那對冷淡的灰藍色眼眸許久，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能在裡面看見任何的柔情蜜意，近幾週來的漏接電話、約會時心不在焉以及大幅度減少的肢體碰觸，這段熱情來得快速又突然，卻也消散地令人心驚。「或許是之前在分局旁咖啡店遇見的Ms. Morgan？」

「Zoe只是朋友。」

「看起來不像只是朋友，你們之間的動作很親暱。」Campbell將背靠上並不舒適的椅背，雙手抱在胸前。「我讀得懂人和人之間的距離，Detective Riley，你不需要欺騙我。」

「我心裡一直都只有一個人，Iris。」Reese眨了眨眼，低沉的嗓音如上好的巧克力醇厚。

「那個人不是我，對嗎？」

「這都是因為我的工作，我冷落妳了嗎？」Reese第四次掏手機查看訊息，注意到對方的怒氣後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你的工作永遠不會有結束的那一天，就算有，心裡的那個人也不是我。」年輕的心理師感到受傷和憤怒，她更生氣的是自己分不清楚這段感情到底從甚麼時候開始走味。「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

Reese沉默不語，與Iris Campbell之間的交往無疑地只是一個掩護，但是如今的情勢將無關之人繼續扯進來卻太過危險，他原本想藉由扮演冷淡男友來慢慢疏遠對方，年輕的心理師卻比他所想更加敏銳；即使知道自己的行為終究難免帶來傷害，也希望將傷害降到最低，這個年輕甜美的女子不該受到殘酷的對待。

「再見，Detective Riley，你的療程已經結束，我們不用再見面了。」

Campbell拿起包包，頭也不回地離開，耳垂上的水滴型寶石隨著頭髮甩出一個決然的弧度，Reese這才看見她今天甚至穿了平常不穿的細跟鞋，在鋪磚的人行道上縱然心急也走不快。他只覺得如釋重負。口袋裡的電話響了，是Finch的來電。

「Mr. Reese，我們有新號碼了。」

「我這就來。」

28.3

Reese送Bruce離開安全屋，順便回第八分局一趟處理全紐約的警察都認為他失蹤了的事，Fusco在電話當中擔心嘮叨到不行，不停碎念關於這種緊急情況解除要寫多少報告，Reese只好答應回去分擔至少一半的報告。安全屋裡只剩下Finch和Elias，前紐約地下帝王仍未完全回復，多半的時間裡都躺在病床上靜養；接近心臟的傷實在太重，即使他們有Farouk Madani醫師這名可靠的後盾，也不確定Elias能不能熬過來，最後地下帝王展現了強韌的生命力，頑強地從鬼門關外轉了一圈回來。

Finch端著熱茶和棋盤來到病床邊，Elias放下手邊正在閱讀的書，愉快地接過熱茶。縱然需要隱姓埋名，躲避撒馬利亞人和政府的追緝，Elias仍保有一種悠閒自得的氣氛，就像隨時都會煮一壺水，為苦惱的學生泡一杯茶，並溫和給予建議的那種高中老師。然而這只是Carl Elias的其中一個面向，他深謀遠慮、手段狠辣，若非如此也無法扳倒黑手黨中的家族頭目，建立全新的地下帝國，更無法在全面被Dominic擊潰後，仍能為摯友討回公道。在以下棋作為籌碼，換取這位黑幫老大的協助時，Finch從未想過他們會發展出友誼，毫無疑問地，尤其在撒馬利亞人接手了世界後，Elias是難能可貴的盟友。

「你告訴Mr. Moran關於新玩家的事了嗎？」Finch在病床邊坐下，語氣謹慎。

「不，我只告訴Bruce退出賽局，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以為你們無話不談？」

「我已經失去Anthony，不想再失去Bruce。」Elias用雙手握住馬克杯，鏡片後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哀傷的情緒，他只是勾了勾嘴角。「即使如此，他還是會自己去查，我只希望能拖得久一點。」

「救不了Mr. Marconi，我很遺憾。」Finch低著頭，他還記得眼前這位黑幫老大曾對他說Anthony就是那唯一一個重要的人，這個世界太過殘酷，他們只能守護自己所愛。誤以為Reese被撒馬利亞人抓走時的焦灼仍殘留在他的體內，握著茶杯的手還微微顫抖。

「我已經為他報仇了，這本來就是我們選擇的道路。」

Finch想起了Nathan，那位從大學時期便相識相惜的友人，離開麻省理工後他們一起創了IFT，一起完成了機器，即使後來理念分歧，也不妨礙他在摯友死後為對方報仇的想法，最終卻因為Alicia Corwin不是主使者而終止。如果今天失去的是Reese，他也會就此放棄嗎？事實是，縱使他想像過千百個前探員死去的場景，他也無法接受半點John Reese死去的可能。

他們沉默地喝著茶，有一搭沒一搭地下棋，沒有人真的將心思放在賽局上。茶杯很快就見底了，Finch站起來為他們手中的杯子添加茶水。

「你和John，你們感覺不一樣了，更冷靜，也更加從容。」

「眼前的情況並不允許我們從容。」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們，Harold，你們對對方的態度失去了緊張感。」Elias露出了一個傷感的微笑，語氣仍像敦敦教誨的好老師，「就像我和Anthony。」

Finch不承認也不否認，謊言對Elias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作為彼此欣賞的棋友，地下帝王總是耐心地觀察與等待，當他做出結論時便代表已經確信不已。而比起那場翻雲覆雨、連放在最深層的夢裡皆顯得荒唐的性愛，Finch腦海裡閃過的是在那之後，Reese在沙發上的神情，是如此脆弱和柔軟，激起他的保護欲。

「我們的好警探還好嗎？我還沒謝謝他救了我一命。」Elias並不介意對方的沉默，沉寂中的地下帝王擁有足夠銳利的雙眼，他只是順其自然換了個話題。

「Detective Fusco最近很好。」Finch淡淡地回答，皺了下眉，他補上一句：「他並不知道『新玩家』的事，我們認為他不需要知道。」

「好領袖在戰爭中會調用一切資源，而非隨心所好。」地下帝王隔著襯衫指著心臟旁邊的槍傷，「看，我才剛獲得了個教訓。」

「這場最好是孤軍奮戰，John和我能解決。」Finch抿緊了嘴唇，他對於Elias不敢大意；對方或許是相當可靠的軍師和朋友，卻也是會基於最好的結果而不顧及當事人意願的執行者。在他們這群沒有未來的人當中，Fusco擁有確切而平凡的幸福，他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貼心的孩子，好警探涉入的還不夠深，是最能夠保護他的距離。

「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裡嗎，Harold？」

「不知道，告訴我。」

「你太過理想化，也很擅長自欺欺人；你想找出一個雙贏的遊戲規則，但這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將損失降到最小。」地下帝王對著Finch微笑，啜飲了一口熱茶，「我們最終，只能保護我們所愛。」

28.4

Finch回到地鐵站，確認過沒有新的號碼之後，和Reese帶著小熊回到教師宿舍，他們在途中的超市買了一些材料，餵飽小熊後才準備餵飽自己。Reese在平底鍋中倒入橄欖油爆香蒜粒和辣椒，小套房裡瞬間充滿了溫暖又嗆辣的香氣，他又加入鯷魚、迷迭香葉、橄欖和酸豆，而Finch忙著將長形的番茄切成對半。沖洗了芝麻葉當成配菜，Reese還淋上幾匙油醋醬，他們相對坐在小桌的兩側，享用簡單而豐盛的晚餐。

桌子太小，兩人的腳在桌子底下交叉擺放；Finch對前探員無趣乏味的灰色棉襪表示不贊同，Reese則對前隱形富豪的藍紅格紋西裝襪不置可否。對於桌底下的爭議並不影響桌面上愉快的晚餐進行，他們甚至開了一瓶不太昂貴的紅酒，口感圓潤，有小紅莓和玫瑰的香氣，這是個微醺的夜晚。

晚飯後他們帶著小熊上廁所和散步，晚上的夜風很涼爽，剛好驅散了因喝酒而發燙的熱氣；街燈將Finch和Reese的身影拉出長長的影子，一旁小熊的尾巴輕快地擺動，狗爪在道路上敲出噠噠噠的聲音。他們沒有牽手，肩膀卻在行走間若有似無地擦過，手指也輕輕碰觸著彼此，對方的體溫微微熨燙著。

洗澡，然後花很長的時間接吻和愛撫。有時像是蝴蝶停留在唇瓣上的輕柔，有時候又吻得難分難捨，火熱的唇瓣碾壓著對方的；光裸的肌膚互相摩蹭，Reese體溫偏燙而Finch偏冷，最後總會融合成相似的溫度。Reese將嘴唇印遍白皙的軀體，像是品嘗著上好的法式蛋白糖霜，太美也太甜膩，捨不得一口吃完；Finch的呻吟飄散在空中，一如泡芙塔上的糖絲，不經意間就融化在舌尖上。

他們已經過了佛朗明哥的年紀，更適合共舞一曲華爾滋。

Reese抱著Finch，從背後慢慢挺進，他能感覺到懷中身體先是緊繃，然後顫抖，動情的紅潮已蔓延到耳尖與後頸；他吻著那道傷疤，就像吻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帶槍繭的手指不忘揉捻乳尖和前端。Finch濕熱甬道包圍著他，粗大的性器動作卻是不可思議地溫柔，Reese輕輕擺動腰，忍不住在皮膚上吮下印記；舔吻著小巧的耳垂，感受自己被更緊緻地夾住，他在Finch耳邊低聲叫喚對方的名字，灼熱的體液灑了一手。

或許明天世界就會崩毀，但仍容許他們一晌貪歡。

◎這次更新拖很久，因為我卡文Q口Q  最近不想寫●○導致又開始產量增加

◎這章算是...他們終於好好確認彼此心意了吧，沒有意外的話下一章就會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