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孤單又燦爛的神-鬼怪
CP:金信/王黎
等級:NC-17
十三、
今天是恩倬高考的日子,也是鬼怪新娘的二十歲生日,鬼怪和使者很早之前就決定幫她好好慶祝一番,畢竟一個是永生不死的鬼怪,另一個是不知道算不算是活著的地獄使者,這種年齡增長的喜悅與感慨,也只有鬼怪老宅中唯一的人類才能感受的到。
送走最後一位亡者,看著對方在導盲犬的牽引下走上通往天堂的階梯,今天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使者收拾東西正要回家時,桌上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是鬼怪發來的短訊。鬼怪向認識的金工師傅訂製給恩倬的生日禮物,是一條刻著人類少女姓名的玫瑰金項鍊,下方還點綴一顆小鑽石;老師傅慢工出細活,前兩天才拿到成品,卻發現可能是年紀大了有點重聽,老師傅拼錯了恩倬的名字。今天本該能取回的,但師傅比難纏的鬼怪更吹毛求疵,鬼怪只好待在那裡等對方做完最後的修飾,會晚點回家。
使者回家換下工作服,挽起袖子走到廚房,發現大部分的菜餚都準備好了;表皮烤得金黃酥脆的全雞和千層麵都在烤箱裡保溫,羅宋湯燉好裝在鑄鐵鍋中,烤牛肉也用鋁箔紙包著放在一旁,只等著切片,做沙拉的材料都有,卻擱著沒有完成,大概是急著出門拿禮物的緣故。使者用刨刀將櫛瓜削成長片,刻意準備了多一點的份量,雖然鬼怪和德華都是不折不扣的肉食生物,但人類少女說過很喜歡他做的沙拉,再說,雖然已經對血腥味不那麼反感,他仍吃不了肉。
當他將沙拉擺上長桌,正好聽見恩倬按開密碼鎖的聲音,鬼怪和開車去取生日蛋糕的德華都還沒回來,使者抬頭向她打了招呼,人類少女並不像平常一樣充滿元氣地回應,而是滿臉蒼白地在客廳的扶手椅上坐下。
「你怎麼了,其他遺漏者?」
「使者大叔,」恩倬的聲音有些發抖,就連嘴唇也白得嚇人,她抓緊母親留給她的紅色圍巾,「地獄使者沒有前世的記憶對嗎?不管前世是誰,你都不記得,對不對?」
「曾經是。」使者望著少女若有所思,「地獄使者大多沒有記憶,但是有些人會因為遇見了熟悉的人,或受到懲罰,而想起所有的事。遺忘是神的恩賜。」
「那麼,使者大叔不是王黎對吧?不是那個讓鬼怪大叔承受永生的王?大叔你啊,雖然說是地獄使者,卻一點都不可怕,還救了我,怎麼可能是那個懦弱又自私的王呢?」恩倬急切地說著,像是要說服自己般說個不停,「雖然說是罪人,但像大叔這樣的好人就算犯了什麼錯,一定是無心的吧。是不是想幫別人的忙但弄巧成拙了?還是為了餵飽姊姊的孩子而打破麵包店的櫥窗?啊,一定是為了救人卻失手傷了人對嗎?因為大叔是金宇彬啊!我們認識的地獄使者才不是那種可悲的傢伙!」
使者壓下喉頭的苦澀,即使已經獲得Sunny和金信的原諒,親耳聽著別人數落自己的罪狀仍然十分難受,更何況字字句句都屬實,王黎確實是一個懦弱又自私、並且可悲的王。人類少女無心傷害他,甚至為他說話,只是她不知道眼前的地獄使者就是罪魁禍首。使者自嘲地想著,是否該昭告天下他就是王黎,否則過不了多久,他還要承受一次來自德華的傷害。
但是,池恩倬從哪裡得知他是王黎的這件事?如果是金信告訴她,那麼以人類少女溫暖體貼的個性,絕不會在他面前這樣細數王黎的不是。
「其他遺漏者,誰告訴妳的?」使者神情一凜,隱約有不祥的預感。
「使者大叔真的是王黎嗎?」恩倬不可置信地望著對方,似乎忘了不能直視地獄使者的眼睛,直到看見自己在那對墨黑眼瞳中的倒影,才將頭低下,「回來的路上出現了沒見過的鬼,聽其他的鬼說他已經死了很久,卻一直都沒有被地獄使者發現。他說對鬼怪新娘久仰大名,這也沒什麼,很多鬼都知道我是鬼怪新娘……但是他問了知不知道一起住的地獄使者是誰,還說大叔你就是王黎……」
「池恩倬。」
「咦?」突然被叫名字讓少女嚇了一大跳,因為有被地獄使者呼喚三次姓名就會被帶走的傳說,使者向來用其他遺漏者來稱呼她,貼心地讓她不感到害怕,但此刻使者卻嚴肅地叫了她的名字,看起來像平常一樣面無表情,卻有很大的壓迫感。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鬼怪。」
「但是……」
「他知道我是王黎。」使者想著像電視劇一樣拍拍少女的頭,手抬起來又作罷,「鬼的事別告訴他。」
「好。」雖然不明就裡,恩倬還是點點頭,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她一臉歉意對使者鞠躬,「對不起,剛剛沒大腦地講了很多不中聽的話,請您不要介意。大叔現在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人很好又很會做家事,和那個只會動手刷卡的鬼怪完全不一樣。」
「沒事了。」使者搖了搖頭,「抱歉,搶走了妳的鬼怪。」
「唔,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搶走不搶走,畢竟大叔你和鬼怪大叔認識更長的時間。」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有點不好意思地做出一個微笑,「花樣年華的少女誰沒有失戀過一兩次的?倒是沒想到大叔你知道呢。」
算了算時間,鬼怪和德華也差不多該到家了,使者讓壽星先去洗手換衣服,自己將廚房裡的東西端到長桌上,並用能力冰凍了兩瓶粉紅香檳──鬼怪的珍藏,這是當然的。晚餐相當豐盛,除了菜餚看起來美味可口外,餐具也都很精美,包括了有細緻飾邊的大盤,銀製餐具以及水晶酒杯,漫長的生命與金錢的力量不可小覷。鬼怪與使者分別坐在長桌兩邊,恩倬和德華則占據了中間兩側的位置,桌面點上幾個蠟燭,非常有慶祝的氣氛。
「喂,池恩倬,我說妳啊,」一口喝乾鬱金香杯中的香檳,鬼怪有了幾分醉意,「明明過生日怎麼不開心點呢?是不是高考考壞了擔心沒學校念?」
「我的考試很順利,考好了啪嘰就黏上去了!倒是大叔你什麼時候要拔劍?一直拖拖拉拉得可是帥不起來喔!」第一次喝酒的人類少女已經體驗到微醺的感覺,雙頰酡紅,嘟著嘴捲起了袖子。「不如就今天吧!」
聽了人類少女的說法,鬼怪即使在飄飄然的狀態下也是一愣,眨了幾下眼睛才想起來是自己對鬼怪新娘說了「拔劍會變帥」的這個謊言。拔劍曾經是他的畏懼及渴望,解開永生枷鎖的鑰匙,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他不知道使者的懲罰還有多久,即使如此,他也願意放棄結束永生的機會,只為了能夠多一天和對方在一起。
「什麼話,我現在難道還不夠帥嗎?」分明是在對恩倬說話,鬼怪卻對著使者擠眉弄眼,一臉得意。「上哪找像我那麼多金、專情又飽覽群書的鬼怪?」
「拔什麼劍?叔叔你們在說什麼啊?這裡哪有劍,喝多了吧?」
德華求救似地看向使者,也只得到對方的一個聳肩,完全不想多做解釋。爺爺只跟他說了鬼怪新娘的事,可沒說鬼怪的家臣還要知道什麼劍啊?
「大叔你也就差強人意啦。像使者大叔這種唇紅齒白、長得又帥的優質男可是很多人搶呢,你不變帥一點的話能維持吸引力嗎?」人類少女做出了嫌棄的表情,「不行不行,還是今天拔了吧!」
「我的魅力只有黎能了解!」
「什麼吸引力?為什麼我叔叔要對末間叔叔有吸引力?末間叔叔的名字是黎嗎?鬼怪的傳說裡沒有這一段啊?」富三代再次體驗到當邊緣人的感受,難道他卡沒了連魅力也沒了嗎?「你們在講什麼我聽不懂!」
「德華哥哥很笨,」池恩倬也學著鬼怪的動作一口喝乾杯裡的酒,碰的一聲將昂貴的水晶杯放回桌面上,「你家叔叔和使者大叔在一起了嘛!超越命運的戀情喔!」
「這不可能!」德華激動地拍了桌子,只可惜長桌是實木製的,厚實耐用,沒有造成餐具為之一震的效果,只有發痛的手掌,「賭上鬼怪家臣的自尊,我研究過叔叔喜歡的女團,無一例外都有長腿、大胸部和小蠻腰,而且年齡必須在二十歲以下。不說這些,末間叔叔是男人、男人啊!」
在德華說完的瞬間,原本燈光明亮又溫暖的餐廳瞬間降成隆冬應有的溫度,並且像烏雲襲來般,再多的燈泡和蠟燭都變得黯淡。從使者的座位開始,長桌上結出冰霜,如藤蔓一樣朝鬼怪的方向蔓延,凍裂了桌面上所有的瓷器和杯子,嚇得恩倬和德華趕緊彈離桌邊。
「喔,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喜歡女團,還以為你只喜歡路易十四時期的盤子呢。」使者瞇起了眼睛,「你這個好色成性的鬼怪!」
◎德華這輩子大概拿不回信用卡了,不作死就不會死XDDD
◎我在第八章和第十章都補了一點說明,主要是我對情節和角色設定的想法,只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