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t Land

原作：Person of interest

CP：John Reese/Harold Finch

等級：R

Finch醒來的時候Reese已經不在旁邊了，這很正常，雖然他們從拯救號碼的第一線退了下來，但前探員依然保持了在軍隊時候的早起運動習慣，以前是為了保持矯健的身手，現在則是為了維持腰圍──畢竟消耗的熱量大減，涉入的熱量卻只有更多沒有更少。退休之後，家裡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武器，也就是Reese認為「有必要」和Finch認為「勉強可接受」的交集，前探員勢必得開發新的嗜好，於是他把心力放在增進好手藝上面，並開啟了鹹食與甜食雙修的道路。

這也是為什麼，當Finch一邊刷牙時，一邊聞到樓下傳來炸麵團的香氣。

Dr. Brown會很不高興的。雖然Reese或他自己的小肚子相較於其他邁入退休年齡的中老年男性還算可接受，不過他們的家庭醫師Johnathan Brown曾下嚴重警告：「Mr. Cuckoo，有鑑於兩位過往的病史和健康狀態，身為醫師，我希望你們將體重維持在一定的標準當中，以避免對骨骼造成太大的負擔。尤其是你，John，我見過很多警察在退休後仍戒不了吃甜甜圈的習慣，卻沒有繼續健身，結果就是腰圍和吹氣球一樣越來越大。」

Finch一邊刷牙一邊推開浴室的窗戶，春天特有的香甜氣味從室外飄了進來，他們的庭院中有一棵蘋果樹，現在正值花期，在茂密濃綠的葉子當中，交雜著白粉色的花朵，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面上。

他們現在是Harold Cuckoo和John Cuckoo，退休的會計師和退休的兇案組警察，拿退休金從大城市搬來這鄉下地方的同志伴侶。他們看來與小鎮格格不入，但鄉下地方本來就對男同志懷有奇怪的想像，誰也想不到瘸著腿、談吐文雅的Harold曾經建造一台監視所有人的超級電腦，而意外有著好手藝、偶爾指點鎮上籃球隊的John是前國家情報單位的探員。

他們有些奇怪，但所有來自大城市的人都有些奇怪，這些城市佬不習慣開休旅車而是習慣開高級轎車、不習慣穿著POLO衫而是價格昂貴的西裝、比起自家院子裡的BBQ更喜歡高價餐館，但是沒有問題，當都市佬們了解親切的鄰居、安靜的生活和休旅車有多方便採購之後，終究會成為小鎮居民的一員。

Finch換上外出服，抓著扶手走到一樓，食物的味道撲面而來，麵粉、雞蛋和奶油的味道混在一起，加上細砂糖融化在甜甜圈表面帶來的香甜氣息，再也沒有比這更加尋常的早晨。

因為尋常所以珍貴。

他在餐桌邊坐下，Reese正忙著把剛起鍋的甜甜圈瀝乾油、撒上細糖粉，而餐桌上已經擺好一杯熱度正好的煎綠茶，馬克杯裡的澄黃茶水還冒著白煙。

「早安，John，看來我下樓正是時候。」

「不，Harold，你要先吃完這堆Br. Brown開給你的黃黃綠綠的小東西，你才有甜甜圈可以吃。」

除了煎綠茶之外，Finch的面前又出現了一杯裝在玻璃杯中的白開水，以及五、六顆顏色和形狀都不同的藥丸，他瞪著它們，似乎只要繼續看著就會從餐桌上消失不見。一如以往，在那對藍灰色的眼眸凝視下，他不得不用半杯溫開水配著吞下那些東西，並不甘示弱地轉身，從廚房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藥袋，同樣在餐桌上放下幾顆藥丸，將它們與剩下的白開水推到Reese面前。

「我相信這堆黃黃綠綠的小東西是屬於你的。」

「我在你下樓之前就吃過藥了。」

「是的，當然，就像你每次都宣稱沒有餵小熊吃人類的食物一樣。」

「搬出這個說法是作弊的，Harold。」

「前科不良啊，Mr. Cuckoo。」

「你不是給我第二次機會了嗎，Mr. Cuckoo？」

Reese終究乖乖用剩下的半杯水配完藥，將水杯隨手洗好放進洗碗籃中，然後從旁邊拿了另一支平底鍋開始做他們的早餐。

低脂培根、以希臘優格代替美乃滋的生菜沙拉、用牛奶取代鮮奶油的炒蛋以及裸麥麵包，想要享用香氣四溢的甜甜圈必須在其他食物上付出一些代價。

早餐時門鈴響了，隔壁的Mrs. Jones送來一些無花果餅乾，Reese也禮尚往來送給對方幾個甜甜圈，並將對話控制在五分鐘之內結束，剛好是小鎮居民們稍微感到被冒犯，但可以用「都市佬就是比較冷漠」說服自己的時間長度。

「盡量對鄰居展示以Detective Fusco為範本、而非Ms. Shaw為範本的親和力如何？」

「不，Harold，你太不了解她了。Shaw的話，一個甜甜圈她都不會給Jones。」

「如果是小熊她就會。」

Finch咬了一口金黃鬆軟的甜甜圈，甜蜜的細砂糖融化在舌尖上，純粹的甜味讓麵糰中雞蛋與奶油的香氣更加被突顯出來，Reese的手藝簡直好到不可思議。

「對了，我沒看到小熊。」

「Root把牠借走了，Harold，我剛剛有告訴你。」

「噢，希望Ms. Groves不要餵牠吃巧克力。」

他們吃完早餐，喝完那杯熱度正好的煎綠茶，外面天氣很好，天空呈現一種乾淨的蔚藍色，日光的角度還很斜，氣溫不高，Reese建議出門走走。

出門前Reese幫他帶了手杖，但Finch找不到小熊的牽繩。

「你該順便帶小熊出門玩球，以免牠跟你一樣有代謝症候群的問題，上次獸醫有提到這點。」

「又不是只有我有代謝症候群。」

他們沿著一整排的蘋果樹散步，樹蔭提供了適當的遮蔽，即使陽光漸強也不需要擔心。Reese在途中遇見鎮上籃球隊的孩子，他拿到紐約大學的獎金，今年夏天就會離開這裡去紐約念書。

「我有點緊張，我是說，那可是紐約耶！格林威治村！華盛頓廣場！我都要等不及了！你們對那附近熟嗎？能不能給我一些好建議？」

縱然Grace已經不在那裡，而是在遙遠的義大利，熟悉的地名仍讓他們愣了一下，他們曾在噴水池旁邊肩並肩向前走，當時的雙手還未緊握，Reese找到Finch的過去，而偏執的隱形富豪沒想到自己願意走那麼遠；他們也曾經在Grace與Harold Martin的家門口相遇，絕望地等待黎明，償還建造機器的代價。

但是那都過去了。

Reese隨即露出有點遺憾的笑容。

「抱歉，Jimmy，我們對那裡不太熟，恐怕沒辦法提供你什麼好建議。」

年輕的男孩看來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振作起來，對他們揮手告別，踩著腳踏車在乾燥的路面上呼嘯而過。

「如果沒進軍隊，我或許會繼續打籃球。」

「我知道，John，你中學時是最受期待的選手。」

「他們連這種東西都有紀錄？」

「是的，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

Finch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狡詰的，鏡片後的淺藍色眼眸如天空一般清澈：「該回去了，小熊還在家裡等我們。」

空氣裡有蘋果花的香味。

◎之前看到Boker的消息，就想寫篇文紀念牠，所以這篇也算是紀念文，希望小熊/Boker能夠安息